只是他还是不免心疼只有父亲一个亲人可以依傍的小夫君。
同陆淮谈起这件事时也小心翼翼,生怕触及了他的伤痛之处,只是夫君过于温柔贴心,到最后反而得到慰藉、被暖融掉一身冰凌的是他沈三而已。
尤其是第二日,小夫君见他心情低落,还特意为他请来了城中有名的梨园戏班子。
听说这戏班场场金贵,让他们上门无关系是万万不能的,不知要费多少心神在其中。
已然火爆到市井中至今还沸沸扬扬地传扬着“皇上来了都要等”这类大逆不道的言论,风靡程度可见一斑。
沈沉笙是心驰神往已久,可激动欣喜之余,又觉着尚兰苑的人脉不像是陆淮这样的正经书生会主动结交的,有些好奇,故趁观看时咬耳朵同他问。
潮湿暧昧的气流喷洒在陆淮的耳际,他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很是不争气地把一切都招了。
沈沉笙这才知晓:居然是初次国公府相会、正式交流那日他无心留下的一句自己爱戏,便让这呆子特意去寻了白启朝牵线搭桥。
他当时便感动极了,当着唱戏的那帮子人的面便有几l分情难自禁,要好好地“奖励”一番小夫君。
可感受到对方僵硬推拒的身体,连纤细柔韧的腰肢都发着颤。
知晓他脸皮薄,不爱他这样过火的沈沉笙只能老实规矩地抽回手来,只好想着日后在无人之处再连本带利地叫陆淮“讨回来”。
可这样蜜里调油、除了夫君脸皮薄总是不让他碰之外,其余都美好得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还未持续到让他生出几l分真实感,便突兀地被来自更高权力的调动打断了。
皇帝竟然让刚刚同他结发、要恩爱两不疑的夫君去外地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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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大手一挥给出的五日婚假过了,陆淮这日早朝便恢复先前的良好习惯,准时出了门去,留下还沉溺在他的温度与余温之中的夫人在府里。
巍峨气派的大殿上,高处端坐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君王。
楚元廷这几l日虽照常公事公办,却总是不由自主在与大臣委以虚蛇的时刻,边抚弄着指节处的玉扳指消解烦闷,边把视线定格在一处本该有位长身玉立的年轻臣子的位置。
没有望见那张总是沉静文秀、色如春晓的容颜,没有听见
那道清润声音言之有物的回应,他的心头莫名空落落的。
或许是君臣之间政见相合的惺惺相惜?是陆淮秉性容貌太过合他口味?
虽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何这般挂念一个臣子,但埋怨这人说好的尊君爱民,怎生这般快就不见踪影的时候却是不见犹豫。
可楚元廷回忆起是自己非要生事,不仅赐予了人家一门金玉良缘,还给了多的时日让他多多伴着自己的娇妻。
从理性的角度上审视,自己现在又回去怪罪陆淮,实在是有些胡搅蛮缠。
但他实在后悔。
不过,昔日的太傅若是知晓了他楚元廷身为帝王可以这般不讲理,这须发皆白的耿直人怕是都要从家乡衢州返回来京城训斥他。
今个儿望眼欲穿的他终于望见了那一抹月白身影,一如既往的清雅高华,如同静谧盛开在朝堂不打眼角落的一朵昙花,赏心悦目得惊人。
可纵使他思念极了,也是不能够泄露自己的欢欣的。
过多的在意只会成为城府深沉、另有他思之人眼中赫赫皇权也具有的软肋和把柄,亦会为不应当被影响牵连的人带来迫害。
之前他对陆淮的特殊已经太过昭彰,除办事之外不得再过多关注。
楚元廷的目光来的快又去的快,陆淮和他周遭的方司明、林玉成、程若琛几l人都察觉到了帝王视线的寻索,待有几l分疑惑地抬头探究情况,却已只望见他直视着正在上奏、口若悬河的臣子,连一分在意这头的痕迹都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