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培那样的老古板,孟芋早有对付的办法,打不得骂不得,那便当听不见好了。
那张嘴一闭一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事罢了,这点能耐孟芋还是有的。
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看似老实般的不吱声。
可不知为何,这次的周培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若说是跳脚也不为过。
便是身旁路过的夫子,都忍不住皱眉,嘀咕是不是太过了些。
可周培不这么觉得,他呕心沥血样带出来的学生,每每都落败而归,可偏偏是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少年,怎的偏偏是他!
偏偏是自己最不看好的那个,偏偏是他赢了论理,偏偏还是他,对着自己的责问,面无表情,犹如走过场一般,只等着周培一句“滚吧”,便能拍拍屁股走人。
周培气急,口不择言:
“劣徒,便是你那姐姐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默不作声的孟芋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周培。
眼见着孟芋有了反应,周培还以为自己说的话管用了,胡子翘了翘:
“看什么,你那个姐姐,女戒不学,女则不学,成天寻些男儿的诗书读,自己不争气投个丫头命,心比天高看些她不配的书籍有何用?”
“老东西。”孟芋沉沉开口:“真的是给你脸了。”
周培满脸震惊:“你?你?!”
“早看你不顺眼了,若不是我姐,你这身板够我几脚?不过是在私塾里,唤你一声夫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孟芋看着眼前的周培,渐渐站直了腰板:
“你底下那些学生,倒是男儿身,去年乡试,别说头筹,便是百名都没摸到边。那编纂诗书的人,莫不是半夜给你托了梦,告诉你那些书只能男儿读?那有没有告诉你,你这般酸腐之人,可配读?”
周培颤着手指,恨不得戳进孟芋的眼睛里。
却突然发现,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孩子,不知何时竟长的如此之高,那般盛气凌人,却让周培“你”了半天,硬是气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是以,晚间的时候,孟父出现在了私塾里。
周培是什么人,孟父早听一双儿女说过的,如今看着,却是一脸的刻薄之相,那身板亦如小鸡仔子一般,还没有自己适才做了一半的木柜子高。
可来时,孟母再三关照,莫不要和夫子起了冲突,万事能忍便忍了,只赔礼说是自己教子不当,日后定会改进云云便好了。
孟父识相的点点头:“对对对,都是我们平日里疏忽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