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蔺微怔,紧了紧手中的琉璃灯,心下涩然。
清秋悄然凝眉,她觉察到身侧之人的落寞情绪,是在因她要成婚嫁人而怔忡?
“付二姑娘,犹记两年前,付家郎君的谢师宴,我曾远远见过付二姑娘。”杨淮蔺眸光深沉,陷进回忆。
他隐约记得,那山水屏风后的人,一袭粉衣长裙,手中绞着绣帕,姿态羞怯,只可惜没能看清她的脸。
“原是如此,当日见过的人实在太多,倒未曾见过中郎将。”清秋淡声道。
杨淮蔺的话太多了,清秋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付二姑娘往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来寻我,当年救了你,如今还可再救一回。”他眼尾轻挑,调侃道。
清秋唇边笑意凝滞,眉心深蹙,哪有还未出嫁就咒人出事的。
“中郎将多虑了,我与王郎君情投意合,自有将来夫君护着我,当年之恩,没齿难忘。”清秋无奈道。
这中郎将实在太怪了。
清秋只盼着能快些出宫,正想着,身后忽然有人唤她。
闻声,清秋眉眼带笑,心中安稳起来,忙转过身与他对视。
“王郎君。”
王恒远远一眼便瞧见她,只是不敢确认,待到走得近些了,他才笃定是清秋。
“中郎将。”王恒躬身作揖。
杨淮蔺目光骤然一冷,只随意还礼,道:“王郎君怎会在此?”
王恒听罢,笑言:“刚巧路过,王郎君与付二姑娘相识?”
清秋已站至王恒身旁,含笑道:“多谢中郎将相送,他日我与王郎君成亲,定邀中郎将喝一杯。”
杨淮蔺对王恒没由来的敌意,叫清秋头疼,王恒毕竟是她将来的夫君。
无论杨淮蔺出于何意,清秋都不愿见王恒受委屈。
“王郎君与付二姑娘瞧着不甚相配,听付二姑娘说你二人尚未定亲下聘,总归只是两厢有意,王郎君若我也有此意呢?”杨淮蔺眸光锐利,如同刀锋,让人胆寒。
什么叫他也有此意?
清秋眸光凝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作何表情。
方才杨淮蔺与她说那么些话,原来就是是因为他想娶她,太荒唐了,清秋被这想法激得后怕。
她和杨淮蔺不过一面之缘,一次救命之恩,怎么就到了要谈婚论嫁的程度。
太恐怖了。
清秋拧眉腹诽。
王恒虽不习武,但自幼饱读诗书,以君子之风相对,倒也不显单薄。
“中郎将此言差矣,我与清秋两情相悦,相识两载有余。中郎将,我心悦清秋,爱重她的一切,倘若她不愿,我自然不强人所难,可清秋心中有我,如此,就算中郎将强取豪夺也非君子作为了。”
王恒向来稳重,很少说出这样的话,他将那半年之期隐去,只说两人情投意合,如此一来叫杨淮蔺也说不出别的。
清秋心知王恒此举是为她说话,一来打消中郎将的心思,二来其实也是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