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见她许久不言,似是结束了这个话题,顿时懊恼地抿紧双唇,想着如何不动声色让她重提一次。
或许上苍也在帮他。
郁卿写着写着,顿觉未来一片黑暗,他后宫的位置那么多,他们打过那么多次,要个份位都不可以?
她叹道:“陛下,你就随便给一个呗?”
谢临渊立刻道:“你要的话也不是不行。”
郁卿怔在原地,眸光闪动,肉眼可见地缓缓露出一个真心笑容:“多谢陛下。”
谢临渊咽了咽,飞速瞥过她一眼,掩去眸底的晦暗不明。
郁卿抽出一张纸,落笔:“酉时五刻,上封御前女官郁卿……”
写到此处,忽然抬头问:“陛下要封我什么?”
她等了许久,谢临渊似陷入静思,蹙着长眉,时不时狐疑地看一眼她脸上笑容。
郁卿也撑着下巴等着,想知道谢临渊到底封她什么,这关乎她以后跑得多容易。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个想要的了。
又过了好半天,谢临渊才淡声含糊道:“随便……就皇后吧。”
“啊?”郁卿傻了,下意识后仰,惊得嗓音都提高,“你说什么?你真心要封我皇后?”
谢临渊漠然道:“朕不过是诈你,你不会真以为朕要给你皇后之位?朕的诏书早下给裴氏女了。你要什么可以自己提,但要有点自知之明。”
他重新垂下眼去,翻开奏折,开始批阅,再不看郁卿了。
郁卿捂着额头,手肘架在案台,思绪一片混乱。
她要份位要得很安心,这就是个虚名。
若她真想和谢临渊在一起,估计会极为厌烦,就连皇后之位都不喜欢。一群人中争地位最高,心中最爱,有什么意思?
她从前也怀疑过谢临渊用意。
但后来想,谢临渊相当看重贵贱门第,他首先是一国之君,势必要选个端庄的世家贵女母仪天下,再纳一堆妃子联姻或开枝散叶。
但如今……
不是她自作多情。谢临渊实在看上去太可疑。
她可担当不起皇后的职责。就算她要跑路,也不想先答应下来。那和孟太后没区别,用虚假的“为你赎罪”骗着他。
这事一定要尽早问清楚。
郁卿狐疑地盯着谢临渊:“那陛下教我帝后祭天礼节,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临渊起身走来她身边,抽走她手中纸道:“你少自作多情,朕不过想让你长长见识,就你能在太元殿后睡三天,还堪做皇后?”
郁卿深以为然:“这些天陛下也看见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如果陛下疏远裴家人,迟迟不大婚,是为了等我的话——”
谢临渊冷笑打断:“朕何曾等过你,你少胡言乱语。朕不日就要将裴氏女迎入宫。”
郁卿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谢临渊似是要堵她话般,语速极快:“朕何须告知你?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