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只着中衣,与谢临渊冷漠地对视一瞬。
嘭。
窗扉被关上。
“……郁卿!”窗外传来威胁的声音。
郁卿扭头要钻进厚厚的被窝里。
爱站多久站多久。
外头隐隐传来婴儿啼哭声。
东家娘子和东家终于回来了。
饶州没有宵禁,但入夜实在太冷,鲜少有人在外走动。夜履声取钥匙声都分外明显。
郁卿忽然想到,她的窗朝向后门。若东家回来,定会瞧见谢临渊杵在她窗前。
郁卿赶忙翻起身开窗,果不其然他还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看着她,浑不在意被人发现当朝天子夜半翻小娘子窗户。
门外已有钥匙入锁孔了。
“还不快进来!”郁卿紧张地压低声音。
谢临渊支着窗沿,毫无顾忌地一跃而入,举止从容十分可恨,好似他根本不在翻窗。
后门传来开锁声,郁卿手忙脚乱把他塞到窗扉后藏起来,正了正脸色,准备向东家娘子打个招呼。
谢临渊一把推合窗扉,皱眉道:“回去。”
郁卿悻悻瞪他一眼,就不该放他进来。
窗外东家一行人进院落锁,他们似是听见郁卿窗前的响动,还低低唤了一声。
郁卿伸着脖子要应,被谢临渊冰冷的手捂住嘴。
“衣服没穿好不许应声。”
郁卿气得锤他一拳。
不应也无大事,东家和东家娘子也没停留,劲直带着孩子回屋了。
谢临渊抱臂绕屋一圈,审视了每一寸角落,好似要寻找另一道人影。
郁卿冷眼盯着他:“没人。连人都没进来过。”
“莫不是被朕吓跑了?”谢临渊讥讽道,“你同他说了朕的身份,他是什么嘴脸?”
郁卿安静片刻,道:“我没同他说。”
谢临渊脚步一顿。
郁卿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这次来饶州好像故意隐瞒身份,所以我没说。当然,你也别自以为是,觉得我在为你考虑,只是他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们俩互捅刀子都不关他的事。”
谢临渊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那你宁可爱如此陋室,不谈前后殿,服侍仆役,烛台只有一柄,桌椅陈旧不堪,土坯泥砖之墙……”
他将目光所及之处,通通贬低得一无是处,不堪入目,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脏了他的尊贵。
郁卿忍无可忍:“不想待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