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忍无可忍:“不想待就出去。”
谢临渊冷笑。
他转身就往门外走,郁卿立刻拦在他身前。
谢临渊嗤道:“又让朕走又要拦朕。”
郁卿指着窗户:“门落锁了。你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回去。”
“你什么胆子敢让朕走窗!”
“是你先翻的!”
“是你求朕翻的。”
“……”
郁卿气得滚回床上,扯了被子蒙头睡觉。
谢临渊负手站在床边,垂眸静静看着她。
沉重的视线落在她发顶,郁卿迷迷糊糊睁眼一看,还以为闹鬼了。
半年不见,他怎么更疯了,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阴魂不散的味。
但不论如何,子时将至,她还是不由自主一点点陷入迷糊中。
谢临渊不明白,为何她在何时何地都能睡着。不到半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他一人耿耿于怀,彻夜不眠。
“你刺杀朕,居然还能当着朕的面睡着。”
郁卿幽幽道:“陛下亏心事做多了当然睡不着。”
“起来说话。”
郁卿不理他胡搅蛮缠。
半响。
“牧放云到底和你什么瓜葛!”他终于忍不住了。
“都说了是朋友。”郁卿睁开眼瞪他,先一步抢话,“我还不至于喜欢一个三句离不开爹的孩子。你再别闹了!我要睡觉!”
谢临渊盯她片刻,冷声道:“你以前也三句离不开爹娘。”
“我什么时候……”
郁卿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刚遇到林渊时,她隔三差五都会哭一鼻子,向他倾诉各种各样的苦闷,大多都是想爸妈,想回家,回忆上辈子的生活有多幸福舒适,和芦草村的小院真是云泥之别,她想去上学,哪怕考得不好被老师丢粉笔砸脑袋也好,就是不想在这里过苦日子了。
那时没人会听一个流浪乞丐口中说的胡话,只有林渊在乎。她不知道他还记得些什么。倾诉这种事,向来是说者说完就忘,听者却能记得很久。
郁卿尴尬地捂住脸,她恨不得重生回去,缝上自己的嘴。那些本该是最亲密的人才能知道的。现在她和谢临渊势同水火,说不到三句话就要开吵。
“你还是全忘了吧。在你之后我没同第二个人说起,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信。”郁卿自暴自弃道,“否则我就天天在外面说你这只金凤凰掉进草窝里一年,还瞎了眼断了腿,连——”
“闭嘴。”谢临渊似也异常恼恨,她悉知他不堪的曾经。
“以后再和牧放云来往,朕先打断你的腿。”他冷声威胁。
郁卿翻了个身,头埋进枕头里,果然就是为了这件事到处找茬,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