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心胆俱裂。
她发疯了一样拼命地往前游,想抓住她,想告诉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走,你不要哭,可却只是被浪越推越远,无济于事。
像那一年雪夜里徒劳的狂奔。
痛怖交加中,她惊醒了过来,在黑暗中喘息,满面潮湿。
她不安极了,下意识地去翻手机,想拨打姜妤笙的电话,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她没有立场,过于冒昧了。
她怔怔地望着手机,半晌,退出拨号界面,打开了微信。
微信姜妤笙朋友圈的主页里,又只剩下一条冷清的横线了。
姜妤笙又删了她。
右手再次轻颤了起来,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薄苏问自己,此生都只能望着这条线过了吗?
她想起了那一年错身后的再也不见,想起了这些年里接起的一通通无望的电话、许下的一次次虔诚愿望。
这一生都只能这样了吗?
她还有下一次的幸运,用无数的佛前叩首,换一次人海相逢吗?
没有了。
不会有了。
菩萨已经够慈悲了。
她清醒。
她坐起了身子,在黑暗中静止,她听见有渴望在血液里沸腾,有不甘在胸腔中咆哮,有澎岛的风和浪、轮渡的鸣笛、鸟雀的啁啾、少年的自己和姜妤笙,在远方呼唤。
让她回去吧,回来吧。
她打开了手机,颤抖着指尖,订下了一班去往鹭城的最近机票。
什么都没带。
她开灯、下床、洗漱换衣服、驱车出门。
再一次狂奔。
在停车场与航站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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