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音调、藏在尾音里难以察觉的古怪笑声,一切都让她无法克制灵魂深处的恐惧,那双腿一直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徘徊,如果‘他’真的是父亲,那‘他’怎么会看不见她就在两米之远的床上?
“女儿你在哪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忽然停下,沾着泥巴的布鞋脚尖正对着床,她呼吸一滞,瞳孔骤然缩紧。
心脏快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万籁俱寂的深夜,她惶恐对方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死死摁住心口,强压极速跳动的心脏。
‘他’停在床边,沉明玉能清楚闻到老鼠腐烂后的腐臭气味。
‘他’垂在腿边的手枯槁细长,分明是八十岁老人的状态,凸起的骨节撑起薄薄一层、布满尸斑的皮肉。
“怎么会找不到呢?”
尖细的嗓音从‘他’喉咙挤出,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即将崩断,好在下一秒,隔壁响起母亲和父亲的声音。
“外面怎么刮了那么大的风?院子里晒的腌菜都倒了。”
“我去捡。”
父母声音响起的刹那,房间里的‘人’消失了,空气里蔓延的腐臭味与冷意也齐齐消退,沉明玉这才得以拥有喘息的机会,大口喘着气。
“爸爸!妈妈!”
这一刻,眼泪决堤而出,赤着脚跑去父母房间。
“宝贝,怎么了?怎么光着脚?”
沉妈妈见她满脸泪痕,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冲过来,急忙询问。
“妈,妈妈,我刚刚刚刚”
沉明玉抽抽噎噎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院子里忙着收捡腌菜的沉爸爸也闻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回到房间发现自家女儿哭得格外惨。
“怎么了这是?”
沉爸爸着急询问。
“我也不知道,等她哭完了咱们再问问。”
沉妈妈一下一下抚摸她颤抖的背,手心摸到汗水浸透的睡衣,眼里的担忧都要化成实质。
沉明玉哭了很久才恢复过来,一字一顿地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了父母。
沉爸爸面色凝重,他沉默地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间,沉妈妈抱紧她,温声道:“有爸爸妈妈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沉明玉眼眶泛红,紧紧抱住母亲温暖的身体才拥一丝安全感。
“明天一早我去镇上买点东西,我们去周姨家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沉爸爸将烟头捻灭,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