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涛猛地一惊,抬起来仔细一看,果然有一条不怎么明显的细微剑痕,抬头看向白诺城。白诺城说道:“是我与韩子非交手时候不慎划伤的,不过我已仔细看过,并未遮挡秘籍,应该无碍。”
沈云涛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如此,这才安心收好,带着众长老弟子躬身谢道:“多谢白庄主大恩,还望庄主不要怪罪之前老夫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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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诺城拱手抱拳,道:“无妨,在下也确实不该窥探贵派的绝学,这点还望沈掌门莫怪。”
沈云涛笑道:“庄主不必记挂于心,你两次为我们夺回神玉,已算还了情,天墓山庄虽不在八大门派之内,但只要阁下不嫌弃,日后我们天一剑窟与阁下还是永交盟好!”
白诺城笑着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掌门放心,这仙上仙剑的绝学,到了在下手上,便会止于在下这里,绝不会外传!”
沈云涛本有此担心,只是苦于不好开口,此时白诺城主动许诺,更是喜上眉梢再无不满,脸上笑容更甚,身后各长老也都松了口气,忙道:“白庄主为我天一剑窟如此奋不顾身,我看咱们要设宴款待才是?”
其它长老连连符喝,沈云立时反应过来,也出言相邀,盛情难却,白诺城只得留下来用饭。
席间少不了吹捧感谢,白诺城含笑点头,余光却留意着角落一个持剑的护卫,微微一愣,不由得对沈云涛笑道:“常听人说天一剑窟藏龙卧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如此年轻高手,竟然区区在这里做个普通护卫,真是少见!”
沈云涛和陪坐的几个长老寻声看去,发现白诺城说的是一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小弟子,皆大为不解,但一想白诺城不可能无的放矢,便叫过来问道:“看你着装该是第四代弟子,你叫什么名字,师从哪位长老?”
那少年看了白诺城一眼,躬身走近两步,对沈云涛答道:“回禀掌门,弟子是芷山长老座下,左岸霄!”
沈云涛微微皱眉:“芷山师妹的弟子,你学了秀剑没有?”
左岸霄点头道:“弟子学了秀剑,也看师傅给我们演练过两次渡云劫剑,勉强会几招!”
闻言,沈云涛顿时大惊,与其它长老对视一眼,语气略重两分,又问:“天一剑窟不留信口雌黄之人,在客人面前更是如此,既然你说你会几招渡云劫剑,且使出来看看,若所言有虚,立时逐出山门!”
左岸霄不惊不惧,后退半步,立时抽剑而出,在室内一个角落施展起来,剑气时而如流云飞袖,又慢又柔;时而如惊雷闪电,刹那而过,动静之中已有几分模样,直看得沈云和几个长老目瞪口呆。忽然白诺城双指做剑,直刺而去,左岸霄登时大惊,剑法先急后缓,与白诺城错身而过,左肩瞬间中招,软了下去,但是暮然转身回剑只指心口,白诺城瞬间回防,叮的一声,双指已稳稳夹住剑尖,笑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不错!”
说罢,送开双指,左岸霄收剑入鞘,脸上已有些自豪。
听了这话,沈云涛和其它长老脸色大变,又惊又喜,沈云涛突然站起来说道:“左岸霄,明日起,你随我和大长老一起练功!”
左岸霄闻言,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应诺:“是,多谢掌门!”接着,又转头看了看白诺城作揖,说道:“多谢庄主!”
白诺城笑着点了点头,对沈云涛说道:“沈掌门,还有各位长老,多谢诸位盛情款待,此时酒足饭饱,在下后半日还有别的事,便不久留了,告辞!”
沈云涛等人站起身来,一番挽留终是无用,只能和两位长老亲自将白诺城送到崖边,看他远去。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慢慢走出,问道:“云涛,天墓山庄已经解散,既然你又有留他之意,方才为何没有明言,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沈云涛叹道:“大长老所言不虚,他目前是这世间唯一摸到仙上仙剑门槛的高手,我也确实想退位让贤,只是如今他身份不明,我们只能善交,却不能贸然让他执掌天一剑窟,否则一旦他身份成祸患,再大的天一剑窟也只能给他陪葬,再看看吧,等一切明晰了,也不迟!”
那老者沉思片刻,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还是你思虑周全,再者,方才那叫左岸霄的小子天赋极佳,你我善加培养,也可有一番作为,我堂堂千年剑窟,命运不可交在一人之手!”沈云涛也觉有理,点头同意……
天下八大门派,有两家同在巴州,其一是历经千年而不衰的天一剑窟,另一个就是暗影楼,暗影楼有一门据说失传了两百多年的奇功——奇骨百变!
白诺城猜测,当初不管是谁假扮了柳琴溪,都极有可能是学会了奇骨百变神功;子时已过,昏暗的夜色却仍旧笼罩不了这座繁盛的大城,街巷里马车声、叫卖声、脚步声、呼喊声连成一片,白诺城踏步走在宽大的长街上,不久已看见了十字路口那座明显高出许多的沉黑色巨楼。
戴相澜死在他的手上,新掌门与他素未谋面,更无谈交情,所以暗影楼与他只有仇,如今再想探听别人的绝学,谈何容易?
不由得只能戴上那张芦花面具,做一回梁上君子,于是他悄悄绕到后巷,轻轻纵身便跃上了最顶层的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