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停顿片刻:“还好。”
他并不想睡,早上做完饭菜,借着初升的日光稍稍阖目几分钟,现在的状态还算精神,只是食欲不佳而已。
“吃吧。”路卿俯身在掀开的饭盒盖上切下一小块一小块可下口的苹果块,艾勒特抚上他的手,指尖轻轻地搭在路卿细瘦的手腕,眼底的心疼之色愈深:“我自己咬着吃就好。”
“快切完了。”雄虫似乎有一股执拗的劲儿,这股劲儿来得突然,连他自己说完都有些意外,将艾勒特的手拂下,硬是将苹果全部切成小块。
比起善心,他更像是在从这些行为上寻找某种意义弥补曾经心口上的空缺。艾勒特是他填补空缺的一段桥梁、一颗软石。
雌虫永远不会左右他的想法,他的行为是自发性的,是满足自己的需求,抚平自己的伤口。
舔舐自己罢了。
伤口在腹部靠近胃的地方,虽好得快,连吃两顿还是会引起胃的不适。
路卿是按照他的食量和身体状况稍稍调整过的,艾勒特舍不得让这些饭菜冷却,为了能将路卿辛苦做出的饭菜吃完,撒了谎。
自作自受。
这是撒谎的代价,但他甘之如饴地将所有的东西吃下肚。
幼时都不愿残留下来的饭菜,现在又怎么会留下。
“阁下,我都吃完了。”
太久没有吃到路卿做的饭菜,艾勒特一时不察像过去那般说话,隐隐有些邀功的意味。
“很好吃,我……”他启唇欲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猛地将自己的下一句吞回喉口。
艾勒特突然想起自己不再是过去蜗居在雄虫身边唯一的那一个。他可有可无,只因受一些伤才有机会停留在雄虫的身边。
路卿希望的是疏远和距离,是不要靠近。过去故作亲昵的话也不能再说。
雌虫一瞬间低落下来,用沉默收住自己的苦涩。
胃里的饭食随着沉郁的心情不断翻涌上食管,又回流下去,泛起一阵恶心。
“不舒服?”
路卿的声音勾回雌虫的苦意,他摇摇头,将泛上来的酸水又咽了回去。
“没有。”艾勒特说:“只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