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笑着回答:“是民女准备的一些菜肴。”
另一只手提着坛子:“这是还未开封的酒。”
皇帝早听说她在酿酒——这整个驿站里,每个人无论做什么,自然有人事无巨细向他汇报。
沈荔学酿酒、到去夜市摆摊、以此为契机替朱家的酒铺打开市场
只要皇帝想听,自然能把起因经过结果听个别无二致。
皇帝眼睛微眯:“可是那名声在外的果酒?”
谁不知道这位沈掌柜初学酿酒,就一鸣惊人。如今整个江南五城里头,喝过她亲手酿造美酒的不多,但不知道的,却少之又少。
皇帝如此想着,旁边太监已经将沈荔带来的一坛子酒呈上。
这些吃用东西在进门前就已经被检查过一遭,一会儿倒酒出来时还要再检查一遍,确保不存在任何问题。
沈荔则被引到一旁坐下。依然是熟悉的座次,她和乔裴坐在皇帝右手边,太子和楼满凤坐左手边。
楼满凤见那酒递给皇上,便知道自己恐怕是喝不上了,忍不住对沈荔挤眉弄眼。
小声问:“只带了一坛?”
上头皇帝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笑骂道:“得了!朕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先找一个瓷瓶来,再”
他话没说完,密封的盖子已经被太监打开。
皇帝原想着,若是那些烈酒醇酒,他喝过品过不知凡几,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期待。
却不料盖子一掀,浓郁的果香涌了出来。初初一闻,仿佛是山楂的香气,但再仔细探寻,又不止这一样果子。
即便还没有送入口中,这浓烈的香味,已经叫皇帝想起山楂的酸,口中便不自觉生津不绝。喝都没喝到,竟已经胃口大开。
贴身太监最擅长揣摩上意,一看就知道刚才说要分几个酒壶出来,恐怕做不得数。
正要装聋作哑地将这酒奉上,就听见底下楼世子没眼色地追问:“陛下!不是说要分到酒壶里一人赏一壶吗?”
李执当然了解自己父皇,忍着笑替他解围:“楼世子若是想喝,我把我的酒分给你。”
他说的是桌上这一壶御酒。
楼满凤不乐意:“这能一样吗?我要喝沈姐姐亲手酿的酒。”
“笑话!怎么,朕不给你,你还要亲手来夺吗?”皇帝一拍桌子。
楼满凤半点不害怕。他从小就见当今皇上跟他爹两个人互相拍桌子吵架,面红耳赤、拳打脚踢,那是常有的事。
楼知怯的亲卫都从一开始战战兢兢到后来面不改色,他是楼知怯亲子,更是毫不畏惧。
“陛下言而无信!”
“好啊!楼家小子,是朕太纵着你了!执儿——!”他叫太子,“狠狠揍他!”
李执忍笑忍得更加痛苦,抬手随便给了楼满凤肩头一拳。
后者立刻委屈起来,捂着伤口,隐隐作痛,抬头想向沈荔撒撒娇。
毕竟是她亲手酿的酒,只要沈掌柜开口,陛下怎么也得给她一个面子吧?不说一整壶,一杯总是有的吧?
但一抬头,却见沈荔微微垂着头,伸手去端小几上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