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多想,也无须为自己的决定,承担过多的压力。”
朱曼婷垂下眼帘,眼中恍然。
“唯独记住,无论选择什么,不要为了一时义愤,伤害自己的心。”
*
“——朱夫人是这样说的。”
池月的小院里,沈荔趴在石桌上,相当没形象地向师傅转达。
说来,沈荔其实从未和池月约定过每天一面,却保持着差不多的频率。
她那总说想一个人待着的师傅,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反而每日都给她留着门。
池月不置可否:“也挺有道。”
她倒不觉得沈荔会拗着一股劲,最后伤人伤己。
毕竟她这个徒弟虽说脸皮厚、韧劲足,但最最叫人看中的一点,还是她心性疏朗。
这样的人,无论最终选择什么、走上什么样的道路,总不会满心焦躁埋怨的。
池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让沈荔把酒窖里时间正好的一批酒搬出来。
忙到天黑,沈荔又重新趴回石桌,等着池月亲手下厨的晚饭。
吹着夜风,她顺口提起:“说来,驿站众人最近忙忙碌碌,像是要回京了。”
“既然如此,你也该随他们一道回去才是。”池月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淡淡道,“亲卫众多,方能在路上护你周全。江南一带洛水河上,水匪可不少。”
沈荔睁大眼,扭头看向池月:“但我不是还要向师傅你学”
“你出师了。”
池月说。
手中一杯酒,递到沈荔眼前。
她很少笑,这时眼角眉梢,却挂着浅浅笑意。
“酿酒一道,于我而言也十分深奥。我会的,已经全部教给你了,我不会的”
她微微低头,展颜片刻。
“我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你。”池月犹豫一瞬,将手搁在沈荔头顶,“剩下的东西,都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