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低垂一寸,就能让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来。
他垂眸凝视着她,眸底宛若乌色天际,“你想听,我可以慢慢给你讲。”
危险的警报拉响,沈月灼心跳漏了半拍,无端被他深沉的眼神卷进去,想起昨夜纵情声色的荒唐,浑身都变得绵软。
她蓦地松开他,别开脸,“你又不会讲故事,听起来干巴巴的,一点趣味性都没有,我不要听你讲。”
说完这句话,她微不可闻地哼声,唇角弧度浅浅,“我要听杨叔讲。”
怀里的小姑娘跑了,褚新霁只捉住一根小拇指,松泛地勾着。
“沈小姐那会爱跟二少爷一起爬树,院子里那颗楸树倚着墙边长得又高又大,上头筑了不少鸟巢,有一次您从树上摔下来,可把大家吓了一跳。”杨叔谈及那时候的事,也跟着心有余悸,这要是真摔下来,保不齐以后落下什么病根。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沈月灼说,“不过我没事哎,貌似还活蹦乱跳地去上了游泳课。”
时间太过久远,她的记忆也跟着模糊,只记得回家被沈老爷子骂了一顿,楸树树龄大,还被划分在了京市的古树保护名录里边,上头不让砍,最后捐了出去,如今还在老公园里郁郁葱葱的。
杨叔闻言,眼底融起笑意,“您当然没事,褚总在底下接住了您,左手无指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
饶是沈月灼做好了故事的转折准备,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走向。
她五岁多那年,他也才十二岁而已,从那么高的地方接住她,还因此骨折,在医疗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两只手的骨节竟有如此不同。
那一刻,多年前的箭穿透虚空刺向她。
沈月灼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无名指,望向神情一派清淡的褚新霁,心脏涌起一阵酸涩的情感来,导致嗓音也窒闷,“霁哥,对不起,我以前胡闹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会不会很疼啊?”
“要是他们做下分配决定之前,肯问一问你,你肯定会顺手推舟让出去。瞒着你,偷摸把事情定了再知会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沈月灼说了一大堆,到最后下巴都扬了起来,为他义愤填膺,褚新霁则显得无比平静,静默须臾后:“他们主动告诉你的?”
“吃饭的时候正好听见。”她没说是宋知许单独找她。
褚新霁不欲多谈:“老爷子的资产,愿意怎么分配是他们的事,少胡思乱想。”
沈月灼直勾勾地盯着他:“可是经过他们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褚叔叔和宋姨貌似一直对你很冷淡。”
年纪小,加上她又是受万千宠爱长大的独生子女,从没注意到细节,如今想起来,倒是觉得是有些不太对劲。
褚新霁同褚家的关系,更像是与家族荣誉挂钩,是他们装点的一道门面,属于家人间的关心很少,每次被她撞见,不是在谈论期货,就是在几个大院之间谁往上升、谁又夹着尾巴做人之类的话题。
但褚清泽则明显不同,宋知许记得他一切喜好,会亲手给他织围巾、做毛衣,就连褚宅地下室里那豪华音乐室,也是费了大劲请人设计、装修。
褚新霁拨开阀门,“不要多想。”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你结婚,他们为什么那么生气?”
“因为在他们眼里,你跟阿泽两情相悦。”
沈月灼抓住漏洞,“那我也可以跟你两情相悦呀。当初我爷爷和褚爷爷定下两家婚约的时候,又没指名道姓要阿泽跟我在一起,既然阿泽可以,你又为什么不行。”
褚新霁长睫轻垂,眸中藏着她不懂的凝重晦涩,“我跟阿泽是这辈子也没办法斩断的血缘至亲,他们怕你一辈子跟我。”
他沉沉望着她,“也跟他纠缠不清。”
沈月灼眼眶微红,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阿泽也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