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起,他几乎卸下了全身力气。
他以为,自己就该死在这里了。
反正也没人爱他。
那些人说得对,他就是个贱骨头,火化成灰,也好过碍人眼。
可心底又有一道声音让他别放弃,所以他还在不停地喊救命。
直到喉咙吞入太多黑烟,声嘶力竭,总算得到了外面人的回应。
那人破门而入时,陆声吹觉得他全身都在发光。
那人把湿漉漉的外衣兜在陆声吹头上,护着他逃离火场。
——哥哥叫什么?
——我叫阿续。
这是两人仅有的对话。
陆声吹知道了那人的名字,可问过许多人,几乎没有人听过。
找到了一个,但是个女生。
他甚至怀疑那人并非帝都人。可听着口音,分明又是。
他用那人留下的银两看了大夫,顺便饱餐一顿,还捯饬了自己。
慈福堂被烧,皇室出钱出力,计划重建,可他不打算回去。
他进了一家青楼,找到了当家老鸨,向他表明自己的来意。
“你想做这行?”老鸨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主动来青楼找活干的人不少,大多走投无路,可年纪这般小的……没多少。
老鸨上下打量陆声吹一番,而后赞叹道:“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
“可以,以后你就跟着我混罢。”老鸨同意了,还为他取了花名,“以后,你就叫花长忆了。”
花长忆渐渐从梦中脱离,眼睛开了一条缝,模糊中摇晃着一道人影。
“哥哥!”看清眼前人,他一把抓住了辛在水的手,眸子瞬间睁大,即刻就清醒了。
他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抓着辛在水的手都在颤抖:“哥哥,我找了你好多年。”
“我问过帝都里很多人,他们都说没听过阿续这个人。”
辛在水愣怔一瞬,动了动唇:“你找我做甚?”
“报恩。”花长忆望着他,黑瞳里写满了认真。
辛在水施药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我只是随手一救,这点恩情,不需要你报。”
花长忆却摇头:“什么一点恩情?”这不是一点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