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忆却摇头:“什么一点恩情?”这不是一点恩情。
“那天我以为我该死的。”可他就是把自己救下了。
误打误撞也好,顺水人情也罢,这就是实情。
花长忆会记一辈子。
辛在水动了动眼睫,似乎拿他没办法:“那你已经报过恩了。”
花长忆偏头看他,不明所以:“什么?”
“你把所有知道的、与肖家有关的恶行和黑业据点,如实相告,你帮了陛下,就是在帮我。所以,你的恩情,已经报完了。”辛在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花长忆怎么想,也没想过辛在水会这样说。
“可是……”
“没有可是。”辛在水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所有伤口均已处理完毕,辛在水塞给花长忆一瓶伤药。
他停了几息,诚恳道:“多谢你记得我。”
而后,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他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花长忆:“日后陛下会如何处置你,我不知道,即便知道,我也不会护着你了。”
“你好自为之。”
话落,他便离开了。
花长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脏莫名难受。
“得偿所愿了?”罗椮进来,同样俯视着他。
花长忆撇开脸,不想搭理她。
就在罗椮以为花长忆不会有任何反应时,他开口了:“多谢。”
两个字,不冷不热,却很真诚。
罗椮呼吸一滞,道:“不必谢我,是陛下允许,君后同意,你才能如愿的。”
花长忆安静躺着,眼睛盯着粗糙的天花板:“那陛下要赐死我么?”
很快,他又兀自喃喃:“也好,心里最牵挂的事情完结,活着也没意义,死了就死了。”
罗椮没说什么,出了牢房,再次把门锁扣上。
她望了花长忆一眼,见他闭上了眼睛,安然地躺着休息。
良久,罗椮才迈着步子离开。
这牢里,紧密得风都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