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宝一边哆嗦着牙关,一边往其他的几个牙人身后缩。
没出事前,大家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出事后便是“你是哪位”、“最近我也有我的难处”、“就不留你吃饭了”。。。。。。
那几位牙人一下子站起身,往角落另一边缩,将沈小宝一人留在了原地。
沈小宝继续缩在原地。
只要他不去牢门口,攥紧自己的手,就不会被扎。
“咔。”
伴随着清脆的锁链声,门开了。
他的面前,晃动着月白的衣角。
“沈小宝,把头抬起来。”
那声音恰如地狱索命的恶鬼,迫使他不得不抬头。
可待他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眯着眼的笑脸。
“本官问你,周艳可是你卖的?”
沈小宝缩回了脑袋,抖如糠筛,一点儿也不敢出声。
谢婴冷哼了一声,将手背在身后。
“方才沈小娘子的针灸之术,让本官开了眼。可沈小娘子人在青云县,想必没见过汴梁府衙中大刑罚吧,那可实在有趣。”
“当着这般有趣?”
沈雁回缓缓走到谢婴身边,冷笑道,“是什么样的刑罚,谢大人不如说说,也让民女开开眼。”
“凌迟、剥皮、蒸肉。。。。。。这些似是有些残忍。啊,不如宫刑吧,这个不血腥,这个好。万一日后蹲完牢,收拾收拾还能去汴梁,说不定还能进宫谋个好差呢。”
“谢大人可真是体恤百姓,连这些作奸犯科者日后的就业行当都帮着想好了,民女佩服。”
要说凌迟、蒸肉这些刑罚,普通老百姓有些确实是没听过。可要说宫刑,谁不知晓!
一旁的狱吏有些傻眼。
虽说他只是小县的狱吏,但该读的该记的还是得记。他怎么还听过大雍牢狱刑罚里有宫刑?
这谢大人和沈仵作,当真是说得跟真真似的。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晓啊。那陈强的客人,小的怎么知晓的全面啊。”
沈小宝一时间涕泗横流,听说要宫刑,登时尿了一裤子。
“只要那些女子走水路,一上船,在途中就会被陈强药晕装在箱子里,谁出的价钱高,谁就能带走她。至于运到哪里,那单子,都在陈强那儿,小的不知晓,小的当真不知晓啊!小的只是个收钱办事的,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臭味混着尿味充斥着整间牢房,沈小宝不管那尿流到了地上,只就着尿砰砰磕头。
“不管小的得事!都是王梅花干的!都是王梅花糊弄小的!”
“你放屁,要不是你介绍你的侄女,我会去上门说亲!”
对着谢大人不敢撒气,对着沈小宝可行。王梅花踉跄着冲上前去,又因枷锁的缘由施展不开,气急之下,她一口咬住了沈小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