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芝兰玉树的公子纷纷转头往屋里瞧去,云舒月指着的桌子瘸了一根腿,桌面上坑坑洼洼,支棱着一些木刺。
上面歪歪扭扭摆放着几个缺口的陶碗。
她说:“都坐呀,客气什么。”
众人皆不言语,脸皮最薄的老四江清朗率先过来坐下。
一根烂歪歪的条凳。
云舒月转过身去拎水壶。
江清辞看见她垂头往每一只碗里倒水,乌黑发丝挽在肩头,动作笨拙。
他别开眼,声音冷涩:“江清朗,起来,咱们该走了。”
江清朗一向对三哥言听计从,闻言立马从条凳上站起来,条凳与地面擦出一段刺耳的声响。
几人就要离去,云舒月将水壶落在桌面上,声响闹得不小,待江清辞转过头时,她迅速转换表情,娇娇怯怯道:“清辞哥哥,你……”
他如何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讨好与示弱。
“云姑娘当初说与我不熟,如今这声‘哥哥’倒叫得顺口。”
云舒月指尖掐进掌心,脸上娇意不减:“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哪能为着一句话就断绝。”
江清辞看着她想了许多,明明一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一见她这般虚伪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生气。
“我们走。”
江嘉懿回头瞥了眼云舒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舒月一路追到了门口,公子气度从容,她挨不上一点。
她垂下头抵在门后,眉头蹙着,总要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爬到床底下翻箱倒柜的找。
云家人离开家时能带走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
稍微带些价值的东西都会被扣下。
不一会儿,她翻出来一个灰扑扑的、绣线分布毫无章法的荷包。
这是她唯一一次,尝试着自己绣的荷包,当时大概、也许,是打算送给江清辞的,她后来是真的喜欢他,并不光是图他什么。
绣线和布面都选得极为用心,两头拴着极小的翡翠珠子,本应是个值钱的物件儿,却因为上头这乱糟糟的绣工,让抄家的官兵放过了它。
青山环抱间,一道瀑布自山顶奔涌而下,砸落在水潭中,溅起层层雪白的水花。
几位公子身着素色长袍,衣袂飘动,围坐在一方石桌旁,桌上摆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