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晴跟着轻风走到库房,轻风带她七拐八绕,到了库房里一间偏僻的小屋,推开屋门,轻风点燃灯烛,一排排博古架映入眼帘。
初雪晴轻步走近,看到架子上放着大小不同的雕刻雪花,有簪子、玉佩、步摇……材质也不尽相同,木头的、玉的、银质、石头的、金的……
她轻轻抚摸过他雕刻的这些雪花,每一个雪花都有些许的不同,有的枝节甚多,有的简洁明了,有的圆润,有的尖锐……她看花了眼,但仿佛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裴霁曦一刀一刀刻着雪花的纹路,甚至是,在他眼盲的时候,也用手丈量着大小,不厌其烦地雕刻着。
他手上的老茧,也许不仅是常年练武留下的,还有握着刻刀和锤子留下的印记。也许还有许多小的伤口,只是这些伤口随着他愈发熟练的雕刻技艺,越来越少。
他雕刻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是思念、是埋怨、还是求之不得,郁愤填胸?抑或是长年累月的习惯,让雪花成了一种打发时光的工具?
这些个细碎的时光,只为了一个对他欺瞒、利用的女子,值得吗?
轻风见初雪晴愣神,碎碎念着:“这些物件有原先就在京城雕刻的,也有我这次从邺清拿来的,国公爷不知道我拿了这些,聘礼那么多,他也没法事无巨细地查看。我是想着,怎么着也得让您知道他的心意,他这么多年一直想着您,一直也遗憾只给您雕刻过一个雪花簪子,后来只要空闲就雕刻一些,越攒越多,您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还有许多在邺清我没法都拿过来。”
初雪晴眨眨眼,逼退了涌上的泪意,只笑着道:“多谢,这份贺礼,比什么都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