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应该,潇洒地离开。
夕阳西下,青衣少女急红了脸,唇角紧抿,满是又气又恼,扯着那片恼人的衣角,怎么也不肯再看他一眼。
殷胥移不开目光。
像回到了三年前的旧日时光。
殷胥唇角短暂地微弯,却又很快落下,刚驱马上前,伸出手想要帮幼青解开之前,幼青连忙抽出一支箭,锋利的箭矢瞬间划破衣衫。
挂在枝桠上的衣角,立即断了开来。
幼青长长呼吸,连头都没回,抿着唇驱马往回跑,近乎落荒而逃,终于摆脱了那该死的束缚,和令人出丑的境地。
夕阳已彻底落幕,那道青色的影子像风一样离开了,徒留那片破碎的衣角在微微的风中摇晃。
殷胥停了很久,看了很久,直到滚烫的心口渐渐发凉,才抬手轻轻把那片衣角拿下来,而后缓缓握在了掌心。
一点点地攥紧,再没有放手。
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个卑劣的人。
明明听着她说不习惯长安,明知她已嫁与了旁人,却还是用了这种手段,将她召回了京中。
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躲在不远处的近侍,瞧见幼青走了,这才都慢慢地出现了。
瞧着这两人第一回的交锋,随从都暗暗交换神色,惯来杀伐果断泰然从容的,领兵无往不胜的陛下,怎么像是输了?
还输得极不甘心,隐隐藏着危险,也不知在酝酿些什么手段。
在帝王抬眼看过来时,近侍们怀着还想多活几年的警惕心,连忙别过头假装看风景,假装猎野兔,一边心里感叹。
这薛二是有点厉害的,能把陛下惹成这样,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长宁没有走远,就在入山那里等,翘首以盼什么时候两人出来。陈度也在一旁没有走,两人又难免几句拌嘴。
夕阳落幕,余晖落尽。
正等得长宁心焦之时,林中终于走了出了一人一骑,是幼青。
长宁连忙向幼青挥手,唤她名字。
当幼青走近的时候,长宁终于发觉了她泛红的眼睛,忙问:“怎么了?”
幼青经历刚才那一番,只觉浑身都疲惫得提不起精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事,随即同长宁道了歉,说想回去歇息了。
长宁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绝不是和好如初的样子,难不成没解开误会,反而吵了一架?
不对,皇兄那个性子,如果真的想说话,只会平和地说,绝不会同幼青争吵。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这番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没解开两人心结就罢了,还把幼青弄难过了。
见幼青即将走远,长宁忙追了上去。
陈度在原地没走,在原地摸着下巴,疑惑地望向山林中走出的另一拨人。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