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姐姐,我舍不得你,我怕!”观音婢扑到莫婤怀里,像小时那般撒娇。
可不还是小孩,虽将大婚,但她堪堪十三岁。虽与李世民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然其将独对唐国公府阖府之人,有惧意亦为常情。
“放心,我去当你食客!”莫婤揉揉她的小脑袋,笑道。
高夫人早已同她商量了此事,她及笄后,食客契约仍签在高府,现今转到观音婢身上,成了其嫁去唐国公府的陪房,让观音婢多些面儿。
毕竟,现今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莫东家的名号。若说容焕阁,高夫人还占着些股,分去三层利,毓麟居却全是莫婤的私产。
以她现今的身家,早可开府单过,莫母嫁人时,就反复劝她搬去单府,但想到带发修行的杜娘子,她却觉高府更自在。
热闹,有人气儿,还不敢多嘴她,若方去单府就将丫鬟婆子整治一番,也是让莫母难做。
现今,作为食客,成为观音婢的陪房,不过是个名号,签的仍是活契,日常她只需忙于毓麟居和容焕阁,却能抱上大唐皇后的大腿。
就像眼见一家公司要上市,她居然技术入股了,岂不美哉!
何况,莫婤尤为关心观音婢的身子,思及日后她一胎胎地生,就觉脑门嗡嗡,让其在唐国公府给她留出间屋子,好常去帮她调养。
将前提同观音婢讲明,观音婢欣喜应下。
“我还以为,莫姐姐要留在高府等哥哥。”或是得意忘了形,观音婢竟脱口而出。
莫婤正垂眸挑着蜜李,听罢,手不着痕迹地顿了半晌,捡了个稍青的李子送入口中,这种应是要脆些,她爱吃脆口。
谁知,蜜李竟名不副实,涩味瞬时梗在心头,冲得鼻酸,她断不会委屈自己,径直掏出张方巾,吐了李,边扭头往熏笼里掷,边漫不经心地回
道:
“小娃娃胡说甚?那是你哥哥,你都不等,我等甚?”
观音婢瞧她装得若无其事,暗自撇嘴,她这幅模样同她兄长口是心非时,一个样。
当年,她兄长分明在意得要死,宁愿听墙角,也不愿莫姐姐为难,谁成想,却反倒让莫姐姐为难了这么多年。
“这几年,求娶姐姐的这般多,姐姐再为难都拒了,现今却是别再等了,挑个瞧得顺眼的,先试试罢。”
观音婢老气横秋地劝道,
“都说外甥肖舅,你瞧我舅努力这么久,仍是个治礼郎,哥哥也走了近四载,还没混出名堂,莫姐姐另挑个好的罢!”
说罢,观音婢恨铁不成钢地摇首。
虽是她亲哥,但莫姐姐也是她最爱的姐姐,陪她的日子,给她的关怀,可比那不知离了几千丈远的兄长多多了,她可不能让莫姐姐白等。
“我何时为难?不过,你且小声些,让你老舅听见,岂不寒了心,到时找阿姆哭诉,我才真为难!”
莫婤笑弯了眼,里头繁星点点,要是观音婢知她舅舅不久后还会被贬,可就不会说得这般轻巧了。
“莫姐姐,我同你说认真的,你就只顾着笑!”
观音婢有些干着急,她说得可是真心话,偏莫姐姐半点不放在心上,再耽误两年就成老姑娘了。
“说了你瞎想,我还怎认真?”弹了观音婢一脑嘣,她回道,“我是不想成亲,可不是为了等谁,赚银子不香吗?”
话是这般说,莫婤心头也真是这般想的,她还未满十八,且不着急呢,但是毓麟居的差事,却是桩桩件件紧急。
当年,高夫人有孕后,翌日午后,她的毓麟居也迎来了个孕妇,竟是月余未见的南阳公主。
一旁的春桃见着南阳的模样,没忍住惊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