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一句话戳到楚宁的伤心之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楚宁垂眸反复摩挲着玉佩,烛光在她脸上打下一道浅浅的阴影,心内泛起酸楚。
“睡觉了。”陆之道往后一躺,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话虽这样说,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过了良久,陆之道扯下一点被子,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打量楚宁。
见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她无声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将头转向另一侧。
陆之道这才意识到又说错话了,突然慌了神。
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探头凑到她面前,被楚宁一手推开。
陆之道将银子倒了出来,腾出自己的手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默默递了过去。
“脏。”
陆之道自讨没趣,愣在原处半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四处张望,在高盆架上看到她的手帕,一掀被子,连靴子都来不及穿,三步并做两步去取了手帕,拿到她面前。
楚宁这才将手帕接了过去,陆之道蹲下身,抬头看她捏着帕子的一角,将眼下的泪痕擦净。
“别看了!”
陆之道慌忙转过头去,“对不起。”
“我也舍不得。”楚宁握紧了玉佩,抽抽噎噎地说。
“嗯!”陆之道用力地点头,“我胡说八道。”
“休息吧。”楚宁不置可否。
……
一整夜楚宁都背着对她,陆之道心中忐忑,想翻过去看看,又无限犹豫。睁着眼睛躺到半夜,躺到腰酸背痛也不敢乱动。
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之道才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支起身子,凑过去看了看。见她睫毛还是湿哒哒的,心中懊悔万分,只恨自己口无遮拦。
陆之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纤长的睫毛,粗略地将上面的泪痕抹去。
见她睫毛无意识地颤了颤,陆之道闪电般地缩回了手。心脏狂跳,做贼心虚一般,快速钻回了被窝。
又看看身边的银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灵光一闪,陆之道自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才沉沉睡去。
……
第二日,陆之道练完剑回来,见她还没有醒,便吩咐小二准备一大桌好酒好菜,中午再端上来。
磨蹭许久,才见楚宁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还是肿肿的。
“木木……”楚宁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
“在!”陆之道匆忙起身,走到床前。
“是我不好,否则你也不用出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