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商絮呐呐的张了张唇。
她虽是公主,但也听过些野史。
手握兵权,谁会甘心交出?
“哥哥,”良久,赵商絮很轻的说,“哥哥,你会这样待自己的皇后吗?”
赵徵微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皇子皇孙成亲,是娶妻,也是娶妃,多是想与那个位置争一争的,妻子娘家势力必定强重才好。
赵徵幼时与徐华缨被赐了婚,如今他是太子,太傅既是先生,也是他日后岳丈,而父皇正值壮年,又会让他娶徐华缨吗?
赵徵其实无谓娶与不娶,成亲罢了,联姻而已。
可徐华缨那样热烈的性子,又如何甘心困于后宫?
所以,这桩亲事,必不会成。
既是不成,他又何须多想。
待他荣登大宝之时,太傅年迈,若他愿意,他可让他荣养。
“哥哥,你别变得我都不认识,好不好?”
“睡吧。”
殿中更漏轻响了声。
兄妹俩皆没再出声。
隔日,昌隆帝赏赐的补品又送到了镇国公府。
那日上巳节城门之事,犹如火上添油般,在汴京城中传扬开来,街谈巷议。
补品一连送了五日,镇国公府犹如五日曝晒。
苏余兴从第一日昂首挺胸,到此时嘴角长了燎泡,他再是蠢,也咂摸出了点味儿。
第六日,镇国公府的大门被不知是谁砸了烂菜叶子。
第七日,镇国公下值回来时,马车被人扔了臭鸡蛋。
第八日,补品别再送了啊!!!
可昌隆帝要赏,谁敢推拒?
镇国公府变成了众矢之的,好似春日天干物燥,骤然烧起的一把火,恨不得将镇国公府燃烧殆尽。刑部忙死了,尽是状告苏家的状纸,那苏家小公子素常横行无忌,霸道非为,百姓的口水都要说干了,师爷记述状纸,握着笔都要冒火星子了。从苏遮那年上元节当街纵马,险些踩死了人,到他拿了摊子上的红果不付账,民生怨道。连带着苏家几房的大事小情,都有上诉。
人守规矩,敬权贵,可若是那样嚣张跋扈的都要端着敬着,他们又不是属王八的能憋着!
更何况!徐太傅家的马车都要避让着太子,避让镇国公府,如若不然就要受罚!那他们这些蝼蚁似的百姓呢?
他们是泥腿子,生来没享过富贵,但人活一口气,如今只瞧是避让权贵的车辇,但明日贵人让他们卖个笑,又当如何?
官家又想要贤名,又想重权贵,活该他们贱命一条,被随意踩踏!
刑部的大门关不上。
又一个朝日,新进刑部侍郎索性将那一摞状纸呈上御前,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