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融瞥他一眼。
姜诚忙正了神色。
“这些年,那魏王借着一个贤王名号,招揽人心,处处都想压殿下一头,委实可恶,属下还是头一回觉得如此解气。”
奚融没作声,眼帘轻掀,视线越过薄薄一层帘子,看向斜对面极远角落里的那抹蓝影。
“那也是来参会的书生?”
奚融眼睛一眯,问道。
这显然是在问吴知隐。
吴知隐神魂本能一震,忙躬身答:“应当是的,楚江盛会闻名遐迩,只能凭请柬进入,这小郎君既能坐在这里,定然也是有请柬的。”
奚融没再说话。
吴知隐暗松一口气,抬袖,揩了揩额角一滴冷汗。
心中倒也有些感谢那不知名的少年。
若非对方一通搅合,今日在自己地盘上闹出如此难堪场面,他颈上这颗人头,还真不好说能不能保住。
那群书生也未再和少年争论,因文会要开始了。
楚江盛会声名在外,是实打实的读书人盛会,每一届都会评选出文魁一名,文探花两人,中魁者不仅能得到赏金和稀世美酒「杜康」,还有机会获得州官权贵青眼和朝廷的举荐名额。
因为这个巨大诱惑,不少文人都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参会。
文会要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傍晚,耗时很长,吴知隐已经做好奚融离席准备,谁料这位殿下竟然稳坐帘中,看完了全程。
万幸,众书生忙着争奇斗艳,未再大放厥词。
最后评出文魁一人,文探花两人,文魁得赏金百两,名酒杜康酒两坛,文探花则得赏金五十两,杜康酒一坛。
吴知隐根本没心情关注哪个得了文魁,哪个得了次魁,他只关心眼前这位的需求与心情。
凭着多年逢迎拍马经验,他很快明锐发现,奚融一直在有意无意看向一个方向。
那处,膏灯朦胧,一窗独开,少年姿仪奇秀,临窗而饮。
吴知隐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太子是在看方才说话的蓝袍少年。
只是奇怪的是,自出口打断了一回众书生的议论后,那少年似乎一直坐在原处自斟自饮,并未参与文会比试。
仿佛今日只为吃酒而来,并非参会。
然而如此盛会,如此扬名机会,谁能丝毫不心动不参与呢!观其方才谈吐,也不是腹中空空胸无点墨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