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垂着头,后颈的棘突明显,像他喉结的弧度。
他侧过脸看着她,笑意还未散,带点揶揄的意味说:“你还有挺多面。”
他优哉游哉,她也随口忽悠:“是啊,我们正方体都有六个面,电线杆你羡慕了吗?”
陈浔忽地怔了怔,居然问她:“为什么是正方体?”
“什么为什么,我胡诌的。”
苏羡音咬了一口肉串,说得理所当然。
陈浔:“……”
他又笑起来,给她一种他总是能轻易被她取悦到的错觉。
“有时候怼得人找不着门,有时候冷冰冰的像雪山,有时候又拧着眉认真严肃到小干事们都不敢吭声。”
“你们女生可真难懂。”
苏羡音因为他的话被挑起的一点点自得与骄傲,在“你们”两个字落入她二中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望向他的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冲动想问:“你无法懂得的‘你们’中,是不是有宋媛?”
有些障碍,就是没办法轻易越过。
她被刚出炉的韭菜烫到锁了一下舌尖,低低说:“难懂就对了。”
也不知道在跟谁较真。
陈浔忽地凑近她,固执地问:“什么?”
“没什么,韭菜好烫。”
她朝他勉力弯弯唇,轻松将贪婪的私心一笔带过。
沈子逸拍拍陈浔的肩,拿啤酒要敬他,陈浔只用悬空的手挡在纸杯上空,噙着笑说:“别来这套。”
七寸玲珑的沈子逸也拿陈浔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子逸推推眼镜,也放下酒杯,点着头说:“可以,改天我问问宋媛,她向你敬酒,你是不是也这个德行。”
苏羡音的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控制不住地抓紧t恤下摆。
“我去趟卫生间。”
赶在在被看出异样之前,她逃也似的逃离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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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便利店门口,苏羡音含着一只雪糕,神游万里。
她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懂得知足,能把暗恋两个字诠释得比字典更生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