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哼了声,明显还是不信。
柳青怕他再细琢磨:“五爷,您看沈大人都伤得不省人事了,咱们就别吵他了,让他好好养伤吧。”
五爷瞅了榻上的沈延一眼。
沈延看上去极是虚弱,双唇一丝血色也没有,缠着细布躺在**,一动也不动。
即便是温香软玉在侧,怕他也是有心无力,什么都做不成吧。
即便如此,他总觉得沈延正在心里暗暗的、美滋滋地笑。
他回身狠狠哼了一声:“这小子得你这样照顾,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
柳青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但她真怕他再这样大嗓门地说这事,迟早会让沈延听进去。
“五爷,您深夜特意来一趟,是不是有事要说?”
五爷没好气道:“。。。。。。我一是好心来看看他,二是,我的人已经审出结果了。”
“什么结果,知道幕后主使了?”
“你倒好意思问我了?”他就等着她问这句呢,“这事不应该你们刑部干么。你们倒好,正事一样不干,跑到这来风花雪月。”
柳青真不知道他这人是什么破脾气。不是他说他的人要审么,再说她都不知道他们将人关在何处,又是在何处审讯的。
“……大人教训的是,”她心里翻了个白眼,“那大人能否不计小人过,告知小人审讯结果如何?”
“罢了……”五爷干咳了声,“这两拨人都说是顺天府尹指使的。”
柳青心里暗笑。
原来如此,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人拿个主意。
“五爷虽英明,怎奈有些事尚不了解,”还是得给他个台阶下,“琼楼给买主的身契大半都是假的,此事只消稍一追查,府尹定然跑不了,他又何必费这个力气去刺杀沈大人,反而落得罪加一等。那两拨人想来是早就被嘱咐过了,万一被抓,就将脏水泼到府尹身上。”
五爷歪着嘴冷笑了声:“难怪了,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这帮人看来不上大刑是不行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柳青忙叫住他。
“五爷,他们做这事之前大概本就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爷对他们用刑,若是他们死扛着不说怎么办?”
“没那个!”五爷手臂一挥,“只要下手够狠,总有先怕疼的。”
柳青暗叹,他一贯是养尊处优的,哪懂得审犯人。
“那他们若是为了少受刑,胡乱攀咬南京的官员,到时候同一拨人的口供居然都对不上,爷将如何向圣上交代?”
“那。。。。。。那你说怎么办?”
“依小人看,五爷您可将同一拨人分开关押、分开提审。然后跟他们讲清楚,他们刺杀朝廷命官,原本就是死罪,若是他们拒不供出幕后主使,但他们的同伴供出来了,他们就是罪加一等,罪及家人。若是他们先供出来,便算是戴罪立功,绞刑可以降为流刑。这样应当很快就可以拿到供词了。
“那若是他们都不招,不就……”五爷想当然地一问,但说到一半又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对,但凡是个不蠢的,就都会招,总是招了才划算。”
柳青一笑:“五爷英明,这样也省得费事了。”
“得了,”五爷扬着嘴角看向她,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还真行啊,这官给你做倒也没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