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扫了身旁一眼,顾期年似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他的手腕,下一刻,却张开手掌,轻轻覆上他的双耳。
“你做什么?”
楚颐伸手想去推他。
顾期年连忙摇摇头,倾身贴在他耳旁道:“他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我们还是不要听了,难得朝华公主对唐知衡有意,等回去我就想方设法促成这段姻缘可好?”
唐知衡和楚家一向亲密,若和亲王府与他结亲,与楚家来说也不失一桩得益之事。
只不过——
“你没听阿衡说他已有喜欢之人了吗?”
楚颐拉开他的手道,“阿衡从不说谎,此番找这种理由拒绝她,足以证明对她无意,乱点什么鸳鸯谱?”
顾期年脸色一松,很快笑道:“也是,他如此扯谎找理由,当真难为他了,那我们过去替他解围可好?”
楚颐想了想道:“不必了,朝华公主毕竟是女子,回去吧。”
顾期年应了一声,转头又看了院中一眼,牵着他的手沿来路走了回去。
*
第二日,京中再次因顾期年在喜宴上维护唐知衡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联系上次顾期年留宿国公府,纷纷猜测顾家觊觎唐知衡军功显著,故意借机亲近拉拢。
对此楚颐不过一笑了之,自九命先生之流入京后,整个长宁城便如同前朝梁国一般,离谱流言不断,好在无伤大雅,听听也就罢了。
到了下午,却又传来消息,朝华公主借口想多陪伴双亲几年,特意请和亲王推拒了顾家的求亲,顾家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绫罗刚煎好药送来,楚颐懒懒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恕,平静道:“和亲王府主动拒的?”
江恕恭敬应了声,沉思道:“属下猜想,大概是公主也听到了不少流言,未免所托非人……咳咳,属下是说,未免再有其他意外,所以才推拒的吧。”
楚颐目光转向一旁矮榻上的红衣身影,只一眼,唐知衡就明白过来。
他起身上前,接过绫罗手里的药碗道:“你们先下去吧。”
绫罗和江恕恭敬应声,很快出了门。
唐知衡走到桌前坐下,耐心慢慢将药碗里的药吹凉,然后放在楚颐面前,才笑道:“那日在唐府内的事,阿颐你看到了?”
楚颐点了点头:“无意撞见你与朝华公主说话,听到了两句,她着急拒婚,是为了你吗?”
唐知衡没有回答,闲闲靠在桌上道:“朝华公主告诉我,她六岁时在唐家第一次见我,便对我留了心,算起来,她六岁时我已十三岁,那时你我整日跟在二叔后面,连京城都很少回,更别提回唐家,满打满算也只回去一次,甚至十三岁到现在,回唐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她的喜欢,也实在是莫名其妙。”
他看向楚颐,似是玩笑道:“所以我也找了个由头拒绝了她,我告诉她我六岁那年,同样对一人留了心,而那人甚至还曾说过要与我成亲,一辈子在一起,朝华公主不信,说幼时戏言如何当真……”
“所以你编了个故事,就是为了拿她的话拒绝她,顺便劝她推了顾家的求亲?”
楚颐问。
唐知衡静静看向他,手指一点点摩挲着那把碧玉笛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天才仿佛想开了一般,点点头笑吟吟道:“世上的事总不能事事如意,想要的越多,就越是得不到,还不如守好眼下拥有的,她才十七岁,以后并非遇不到互相喜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