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似乎是笑了,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不愧是黑方杀手,自身的共情力和道德感都弱到几乎于无,即便是面对自己忠诚的主人,在发现主人为他而产生动摇和挣扎等诸如此类的柔软情绪时,心底便抑制不住为自己欢喜起来。
林时鹿喝下最后一口豆浆,苦恼地叹了口气。
“我出门了,不用送我过去。”
“那么您如果有情况请务必联系我。”
林时鹿赶到产屋敷空月所在的私人医院,因为有警员带路,她顺利的来到了产屋敷空月的专属病房,这专属病房简直奢侈到可以说是大平层,完全不像是病房。
她来了后,鸣瓢秋人就把想要看热闹的警察们纷纷赶回去。
“不早了不早了,也差不多该回岗位上了。”鸣瓢秋人面对同事们的唏嘘声,不耐烦地摆摆手,“想回头挨产屋敷这人的揍吗?”
警察们顿时噤了声,乖巧有序地离开了病房。
“那么他就麻烦了。”鸣瓢秋人向林时鹿颔首致意后走出去带上了门。
“空月。”林时鹿走到病床前,想起鸣瓢秋人和她描述的情况,她试探地询问道,“还记得我吗?”
白发紫眸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她,观察了一会儿后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别扭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宽大的双手,生涩而缓慢地将它紧握起来。
——他在不安,因为眼前的事物对他而言似乎都是陌生的。
这一瞬间,林时鹿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同样是白发紫眸的小男孩紧攥着双拳别扭地不敢看她的画面。
“还是这么不坦诚啊,空月君。”林时鹿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她自己都是一愣,然后若无其事地露出一个笑容。
“……”剑士听到她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僵,虽然不再看她,但似乎是对她产生了强烈的交流欲,“空月……这个名字是在叫我?”
“嗯,产屋敷空月,这就是你的名字。”林时鹿坐下来,没有再注视着他,带给他视线上的压力,而是转而看向了床头放着的水果篮,自然地拿起一个苹果和水果刀,低头开始削。
“原来我还真叫产屋敷。”剑士喃喃,“我忘记了很多,但我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就好像是时间一下子把我催生着眨眼间长到了这么大。”
“真讨厌……产屋敷这个姓,不明缘由的很讨厌,就感觉它像是个枷锁……我手上的茧是常年练剑练出来的吧。”说到这,剑士露出有些讽刺的笑容,“真是难以想象我会乖乖练剑,感觉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林时鹿静静听着,知道她感觉到对方的视线重新落到了她身上。
“我为什么会有种自己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感觉?”他迷茫道,“你是谁?”
林时鹿将削好的一牙苹果递给他,虽然削得有些难看,但看得出是兔子模样,莞尔,“林时鹿,一名侦探,你最好的挚友。”
剑士接过这牙苹果,看着这拙劣的兔子耳朵,嘴角翘了翘,但语气依旧冷淡的说:“你是在哄孩子吗。”
“你不就是个孩子吗。”林时鹿听到他对自己的描述时便有了猜测,她看得出除非他自己愿意说,否则眼前的产屋敷空月绝不想被人看出脆弱来,不然极有可能会产生抵触心理。
“我发烧了。”剑士把苹果塞进嘴里,突兀地说道,声音有些含糊。
“我知道。”林时鹿的语气温和而包容,低垂的睫羽让她看上去更加的恬静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