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银姐儿,她是为了银姐儿,银姐儿不能不管她啊!
可是,金姐儿的精神稍微一振,又更深的萎靡下去,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可是银姐儿进了宫,去侍奉那被关起来的理亲王去了,银姐儿连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帮她。
突然,金姐儿又想到什么,伸手抓住钟盛达的裤脚,“盛达,你不能不管我呀,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啊!”
钟盛达咬着牙,想把金姐儿的手踢开,但看到被继母捂着嘴,呜咽的哭得满脸泪痕的儿子,又忍了下来,只对着玉格拱手道:“玉大人,我们退嫁妆。”
“嗯。”玉格轻飘飘的嗯了一声,用毫不在意的态度表明,金姐儿视若生命的嫁妆,对她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留下画丹在此处清点收回嫁妆,玉格又带着十阿哥继续赶下家。
这一处往后都不用管了,没有娘家也没有嫁妆,只有一个对她失望透顶的丈夫,和一个被她欺压已久的继母婆婆,金姐儿往后的日子有得为难。
偏偏,她还抽不得身,毕竟无所归乃三不去之一,而且,以金姐儿的性子,大约还感激着这一条呢。
十阿哥伸手抚上玉格方才握过的胳膊,略有些不自在的别了别身子,没话找话的问道:“你之前在那杨守敬那处也是这么讲道理的?”
玉格笑着点头,“那是当然,我可是讲道理的人。”
十阿哥皱眉不平道:“可那也太憋屈了。”
玉格笑着点头道:“那咱们现在去做不憋屈的事儿?”
“做什么?”十阿哥又来了兴致,果然玉格和他最是合拍。
玉格带着十阿哥把都察院的御史全部拜访了一遍,每一处都干脆的撂下话,明儿若杨守敬没有把各部各堂的尚书堂官弹劾一遍,他们就要弹劾杨守敬。
玉格这话这吩咐,听着就胡闹,尤其,上回弹劾那启科齐吧,还有银子,这会儿干脆就是一句话,弹劾的还是才刚弹劾过她的杨御史。
御史们没有一个听进了心里去,次日也没有一个真照着玉格说的做的,只有个别御史意思意思的用别的事儿弹劾了杨守敬,算是给玉格和十阿哥一个面子。
而杨守敬第二日,也没有弹劾任何别的一位大人,反而再次参了玉格一本,说她仗势欺人,持熊行凶。
玉格听闻了消息,当日下午便连写了十几道折子,把杨守敬和都察院上下没有弹劾杨守敬的御史全部弹劾了个遍。
这阵仗,十阿哥都吓着了。
“虽说都知道她这是打击报复,可这也、”十阿哥摸了摸鼻子,低声道:“私底下教训一顿就算了,不行,先记着,往后再算也行,她就这么明晃晃的捅到汗阿玛面前,这、”
她怎么比他还要莽撞啊。
“这让汗阿玛看了怎么想,真是。”十阿哥捂着眼,都替她尴尬为难起来。
偏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玉格的折子上得快,康熙的批复也很快,一点儿没有追究问责,只是说知道她受委屈了,让她好好养好身子,不必为无关小事、无关小人动气,他还有大用,字句间透露出属意她出任内务府属总管事的职务。
这可是去岁十一月,四阿哥刚从内务府□□的原属于马齐的空缺,也是八阿哥当时竭力要把玉格压下去的原因之一。
那可是从二品的官职。
不过如今……
八阿哥的神情在氤氲的水雾中看不分明,他把手指放到杯口的上方,任由水汽在他的指尖蒸腾蔓延,把他的手指皮肤变得湿润柔软。
他知道,如今他是下不了那个狠心了。
再者,她毕竟只是个女子,女子可和男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