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朝身后一招手,上来俩老犯,“把他抬到马桶边,”一指其中一个刀条脸,“你不用挨着马桶睡了,刷马桶的活,以后就交给这头猪吧!他娘的,怎么这么没眼色,敢跟老大装逼,不找抽吗?”
晓阳被拖拽到马桶边上。马桶里的屎尿味,直冲脑髓。晓阳筋筋鼻子,揉揉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看向四周围,影影绰绰,站了不下十几个人。屋子里没开灯,借着透进窗子的月光,这些人的长相看不大清。
“大个子,以后,你就睡这里儿,别他妈大扔大撂!”
二驴细声细气地吆喝着,尽管攒着底气,可听起来,仍不像个爷们,倒像个被阄的太监。
晓阳翻身坐起来,仔细瞧了瞧,面前或高或矮,或白或黑,或丑或俊,一张张凶巴巴的脸。当眼睛落在头前的马桶上时,他似乎完全明白了。
虽说,以前没住过监狱,却没少听人讲起过,知道,如果自己人软货囊,今后就跟马桶做伴了。晚上挨着,夜里闻着,早晨倒掉,涮洗干净。看这距离,吃尿,洗脸,应该是家常便饭啦!
晓阳从马桶上收回目光,重新落到眼前这些人脸上,“瞅你们一个个,长得像马桶似的!你们想欺负人?”
“呀!你小子活腻了,敢还嘴?伸手摸摸脖子,脑袋还要不要?”
二驴尖细的嗓子,像公鸭叫。
怕遭群殴,晓阳忽地站起身,长眉紧锁,双目微眯,慢慢退向墙角。靠两堵墙,护住自己后路,防止背后遭人偷袭。
“有种咱们单练,没种一起上!”
晓阳喝出一声,以壮声气。他深知,这个时候不能怂,怂了,就得挨揍,就得抱马桶。想想马桶里屎尿的臊臭味儿,心一横,攥紧了拳头。
“弄他!给这小子梳梳皮子!”
刚才拉拽晓阳的俩老犯,互递一个眼色,右脚一踏,左脚向前,一个挥拳直取晓阳面门,一个抬腿踹向晓阳裆部。
晓阳不敢怠慢。向左跨出一步,右手使出缠丝腕,将挥拳的手臂别在背后,右膝上顶,撞在这个人的腹部。一股剧痛袭遍全身,立时让这个老犯瘫软在地。
另一个老犯见了,稍一迟疑。晓阳探右手,猛地抓住对方脚踝,向前向上一撩,顺势起左脚,蹬在对方腰眼上,将人踹翻。这老犯疼得就地翻滚,嘴里发出哀嚎。
“不怕死的,再来!”
晓阳收势,标枪一样,立在屋角,眼里射出两道狠戾的光。
十几个老犯,惊异地看着晓阳。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大个子,身手如此敏捷,手段如此狠辣。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二驴子瞪着凸起的刀螂眼,明知今天碰上了硬茬儿,可……二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大龙。大龙瞪着三角眼,额角刀疤充血,面色铁青。知道自家老大不爽,二驴抻了抻细长的脖子,“一起上!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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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老犯,蜂拥过去。晓阳顿时淹没在人堆里。一阵拳拳到肉沉闷的击打声,掺杂着被击中者的惨叫,飞溅出带血的口水。跑百米的工夫,监舍里重新恢复了沉寂。
屋地上躺着十几个人,站着的,仅剩吓得脸色发白的二驴,面目铁青的大龙,和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金晓阳。金晓阳伸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伸出右臂,冲二驴和大龙勾勾手指。
二驴不禁一哆嗦,惶恐地看着大龙。大龙咽了口唾沫,眨着三角眼,艰难地开口,“兄弟,敢不敢报个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竖起耳朵听着,爷爷叫金晓阳!”
晓阳冰寒的目光直视大龙,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扎开五指,攥在一起,指关节发出嘎嘎的响声。
“金——晓——阳!哎呀!听着这么耳熟呢!金晓阳——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大龙如梦初醒,一转怒容,换上笑脸,抢步就要上前。
“等等!怎么就跟你是一家人啦?你可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晓阳“啪”一跺右脚,震住迈步上前的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