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女子撩起池水,那清浅的水声此刻落在他耳朵里,也有了种别样的意味。
沈肃的呼吸重了两分。
似乎嫌弃长发不便,女子侧了脸,随即展臂撩起一头长发,找到一根丝带,几下便松松挽了一个髻,几丝头发落在雪白的背脊上,让人想帮她把发丝拨开。
沈肃眼力极好,看见了她尾骨处的形似蝴蝶的淡粉色胎记。
黑眸沉沉,似酝酿着风暴。
俞文姝觉得有些冷,缩了缩单薄的肩,她往水里沉,温热的水没过她的肩,被热水环绕总算是有了一丝安全感。
“只是可惜了。”文姝低喃,“希望还能有机会来这里。”
这么舒服的浴池,让她再也不能泡,实在很是不舍,于是俞文姝便待得久了一些,泡得身子发软,脸颊微红。
她从水中起身,峰峦叠起,如山巅白雪缀着一点红。
俞文姝穿好衣衫,探出头去与暗处候着的丹露对视,两人悄悄在夜色中往挽棠小院走去。
热意上涌的池水之上,是比池水更热的沈肃。
心口翻涌着莫名的情绪,他沉沉的目光看着平静的池水。好半晌,他跨入水中,长臂搭在池边,仰头露出的喉结缓缓滚动。
才五月的天,不冷不热正好入眠,沈肃天色未亮便从恼人的梦中醒来。
梦中如藤妖一般的女子缠绕着他,在他耳边暧昧低语。
沈肃俊朗的脸面无表情,任谁也瞧不出他做了一夜荒唐的梦,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换了身衣裳,便去给老夫人请安。
沈肃最重孝道,即便父亲已经去世,对着继母王氏,该有的尊重也是有的。
只是如今身边只有祖母一个血亲长辈,日常无论祖母说什么他都会应下,只除了婚事这一样。
“老夫人,大爷来给您请安。”大丫鬟从外面进来禀告。
老夫人差诧异道:“阿肃何时回来的?”
丫鬟回道:“听说昨儿夜里回来的,大爷嘱咐不要惊动任何人,自己回的院子。”
老夫人心里埋怨沈肃回府都不知会一声,一面又知晓他是不想让她这个老太婆再起来折腾一番,心疼他。
摆摆手让人摆饭,又让人叫沈肃进来与她一同吃早膳。
“孙儿给祖母请安。”
“行了,阿肃快来坐下。”
祖孙俩吃着饭,老夫人间或询问两句,沈肃简单作答。他惯来如此,不喜欢主动提及公务。
“昨夜我听到隔壁有人声,祖母可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