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荡荡地让晏清扫视,主动递出了自己的手腕,说:“我自幼体弱,还是托了岐宫主的福才免于病痛。莫说去抢仙府的通关了,便是靠自己走过交界也是不能的。姑娘若是不信,大可探查一番,查查我可有这番能力?”
佘褚非常信任岐覆舟的办事能力。
他既然封了她的经脉确保她不会露馅,自然也会在用药上做足功夫,不会令旁人察觉。
佘褚坦荡的态度已令晏清的怀疑散去两分,他覆手一探,在确认佘褚脉象虚浮,仅有些微灵力维系生命后,已信了八成。
剩下的两成,佘褚演戏演全套,她低眉做寻找状,一边找一边道:“我的行李里原本还有岐宫主捎给祖父的书信,你要是不信,也大可拿来瞧瞧——咦,我的行李呢?”
晏清见她在屋内“焦急”地转了好几个圈,忍不住伸手拦了她。
在佘褚故意演出来的“困惑”中,慢慢开口:“山魅捉人,不会连你的行李一并带回的。你的东西,大概和你的家仆一样,都已在疏属山之外了。”
佘褚犹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不是该演一演商量,说上一句“我的家仆是否安全无事”,晏清已经补上了这句。
“这山魅只是想寻三个新娘祭祀,多余的麻烦不会沾染,你的家仆既没有被捉,便不会有事。”
这句说完,晏清稍顿一瞬,又说:“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我身负要事,需得多些警惕。”
还挺贴心的。佘褚瞧着晏清心想,默认她是善良的,主动开口宽慰,光这点体贴就比乌陵行强不少。
长得好,性格也好。难怪乌陵行会上头。
佘褚看着“她”,顺理成章地接话道:“这里诡谲神秘,任谁小心些都是应该的。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是凡人,你怎么也被掳过来了?”
晏清迟疑一瞬,佘褚即刻很贴心的回:“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她环视一圈,鼓足勇气道:“现下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你有办法吗?”
岐覆舟亲口说过,收拾负危之尸于晏清都不是大麻烦,更何况是一小小山魅?
佘褚就是在明知故问,她赌晏清之所以会在山魅的巢穴,还是这副打扮,应当是为了查明负危之尸重现的缘故。在弄明白这山魅做了什么手脚前,“她”大概率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会离开。
这不就给了佘褚套近乎的机会了吗?
她在晏清想好回答前,再次贴心开口。
她伸手握住了对方的双手,诚恳无比道:“没关系的。我出发前有书信祖父,时日到了祖父见我不回,必会知会岐宫主。只要我们撑得住,丹霄宫会来救我们的!”
晏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佘褚握得死紧。
出于礼貌,他只能看着佘褚握着自己的手,犹疑着“嗯”了一声。
佘褚松了口气。
她飞快给两人的这段对话下了定论:“那就约好了,我们一起努力!”
晏清:“……”
他欲言又止。
就在晏清想要说什么时,屋外忽而又响起了脚步声。晏清眸色一变,交代了她一句:“不要怕,不要逃。”后,便如同一阵水雾,忽地从佘褚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