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回,这才离开。
舒念目送一堆瘟神走开,匆匆回去看阿阮,见他只一件薄薄的中衣,平平躺在**,闭目蹙眉,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好好的吃一颗辽参丹,滋味如何?”
阿阮眼皮一掀,看见舒念,有气无力道,“热,难受得快要死了。”
“你以为装病容易么?”舒念靠床柱坐下,“好在今日哄走管院,尽可在此松快住下,来日再做大事。”
“还什么来日?”阿阮右手垂在被间,五指时紧时松,喘气道,“今日都要过不去了……”
舒念知他此时跟火烧般难熬,很是体谅,“折腾一回都要午饭了,少侠想吃点儿什么?”
“不吃。”
舒念摇了摇头,自去做饭,转过身,忽听阿阮唤她,“念念。”
便回头。
阿阮伏在枕上看她,吐气如绵,“我想喝酒。”
“且等着吧。”舒念一甩帘子走了,辽参丹下酒,没见过活得这么别致的。
自去厨下取水和面,擀出面皮儿煮了,炒萝卜肉臊子做浇头,自己先吃饱,另盛一碗去东厢。
阿阮却不在**,不知几时爬下来,贴在青砖地上,双颊如同烧了一盆火,连白皙的脖颈都呈艳丽的红色。
舒念一滞,“躺地上做甚?”
好半日才听他有气无力的一声,“热。”
舒念放下碗,催促道,“快起来,外面下着雨,休得贪凉。”
阿阮热得目光迷离,“你去哪儿了?”
“给少侠做饭。”舒念俯身去拉,“地上潮,去那边榻上。”
阿阮“嗯”了一声,推开她手,自己扶着床沿爬起来,挪到窗边凉榻上,一掌拍开窗格,微风携细雨,扑在身上,阿阮喉间逸出一声适意的喟叹,索性半个身子趴在窗棂上,探头吹风。
舒念一把拉他下来,按在榻上,合上窗格,“再胡闹便不需装病,真要好好病一回才罢。”
阿阮哼了一声,总算消停下来,抬臂掩面,躺着不动。
舒念想了想,取一盆井水,投布巾打湿,扯下手臂与他擦拭面颊脖颈,又挽起袖子擦拭手臂。
另取布巾投湿,折作方块垫在额上。
阿阮被凉意相激,感觉好些,睁眼见她背对自己,立在盆架边投洗布巾,忽道,“念念,那年你为了什么与苏秀打起来?”
舒念手上一滞,“少侠,咱们能别说这事儿不?”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三年过去了,还叫人惦记。
阿阮翻转身,面向舒念——这么一动额上的湿巾子便滚在榻上,洇出深色的水印。“你还记得吗?”
“忘了。”舒念过来,换了凉巾子垫上,一掌按住榻上乱动的人,“别乱动。”
“我还记得。”
舒念摸摸自己发间秃着的那块,很是羞耻,“咱能别说了么?”
阿阮听若不闻,“那一日苏秀在吴山上,责罚一个内门弟子,骂……骂得很是难听,你正好路过,便道,咬人的狗不叫唤,叫唤的狗不咬人,苏鹤使应是第二种?”
舒念一滞,忍不住笑起来,“苏秀那会儿都是鹤使了?我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