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是冷的,不过她还是摇摇头,若说冷,只怕他要抱着她没完没了了。
段禛搂了她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右侧袖子往上撩起,露出一小片红肿来。这种伤若在男儿身上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落肌肤如玉的小娘子身上,就显得有些怵目惊心了。
他越发不信她先前的说辞了。自己撞,怎会撞成这般。
虽被大氅遮着灌不进风来,但夏莳锦还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另只手忙捂过去。段禛便轻声提醒她:“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
夏莳锦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移开:“那有劳了。”
见她未像平时那样对这种话反应强烈,段禛不由笑了笑,看来她是日渐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之后便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拿过投了热水了帕子,先将她胳膊捂热一些,再拿药油轻轻涂抹。
见他将药油涂抹均匀,夏莳锦便急着去穿衣,他却按住她的手:“这药油得揉按进肌理方可见效。”
还要揉?在夏莳锦质疑的目光下,段禛已开始用自己温热干燥的大掌,揉按她的手臂。那种感觉说疼不疼,说痒不痒,却叫夏莳锦心下一片起伏,完全乱了节奏。
段禛的手掌仿佛带了火,那片肌肤在他的掌心下逐渐变得炙热,仿佛被放在火上烤。这种热,也很快蔓延到了别处,夏莳锦莫名觉得浑身都有些滚烫。
“好了。”她轻声提醒他,她觉得若自己再不说话,他便要这样按到天长地久去。
其实段禛自然清楚药油早就渗透彻底了,多按了这一会儿完全是出于自己的贪心,不过他也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于是放开她,并帮她放下袖口:“别着凉。”
哪里会着凉,夏莳锦如今只觉全身散不完的热量,不过她还是赶紧帮着将袖子压平整,而后离开段禛的胸膛,心下五味杂地道了声:“谢谢。”
段禛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谢,明日我再来帮你换药。”
“不必了!”夏莳锦急声制止,“你不是刚刚还说,成亲之前不易见面么?今日初雪也看过了,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见她穿好衣裳就开始下逐客令,段禛只觉好笑,顺从地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
见他不再无赖,夏莳锦放宽了心,点点头,“那我回屋了。”
段禛目送她进屋,知她在窗前看着自己,便轻轻一跃翻上墙头,离开了安逸侯府。
回了屋,夏莳锦原是想说水翠几句的,却不见她人,问那几个值夜的武婢,她们四人神色怪异的回话:“水翠姐姐去睡了。”
夏莳锦朝着耳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就知她心虚不敢来见自己,在装睡。不过大晚上的,她也无意与她计较,很快便上床熄了灯。
而耳房这边,水翠直见自家小娘子睡了,才敢出来,问那几个武婢小娘子都说了她什么?得知几人帮她刚刚打了掩护,连忙接过用过的水盆,殷勤的回报她们:“我去倒!”
出了门,水翠刚将水泼掉,转身就看见一堵墙一般立在不远处的段禛,先是一惊,随即想起来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她却是想不通殿下刚刚明明走了,怎的又折返回来。
段禛也不绕弯子,径直问:“阿莳手臂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自己就是习武之人,自幼大伤小伤受过不少,在验伤方面倒是有几分心德。就夏莳锦那伤,断不会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得是大力甩出去才能如此,且看这手劲儿应该也不是柔弱的女子所为。
这下水翠心里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