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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怎么哀求我妈,我妈丝毫都不知收敛。
因为她一个人的到来,整个宿舍被她搅的天翻地覆。
她甚至会把纸篓里用过的卫生纸捏出来擦地,顺便指责我们不知道节约。
我们家虽然穷,却也根本没到这种地步。
我妈还洋洋自得的说:“你们就偷着乐吧!我现在照顾我女儿,顺便也照顾了你们。”
她又说:“是你们沾了我女儿的光,要不是我女儿在,谁乐得伺候你们这群人!”
在舍友异样的眼神里,我羞愧的难以启齿,也无地自容。
因为我妈的一举一动都和我捆绑在一起,她代表了我,我也代表了她。
舍友对我妈的不满好怒气顺理成章的牵扯到了我身上。
她们会小声的在一起议论我,戏谑的调侃我。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最终,走投无路的舍友纷纷选择调换宿舍或者干脆搬出去住。
我妈看着除了我俩就空无一人的宿舍,她居然还很高兴。
她满不在乎的笑着说:“这下好咯!这六人间现在只有咱俩住,和她们一样的钱却能住大房子,真爽快。”
从她嘴里,这里彻底变成了我和她的新房子。
全校都找不出来一个人敢住进我和我妈的宿舍。
杨教授知道了这件事后,出于好意向我介绍了校外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小单间。
我有奖学金和助学金,五百块钱一个月算不上什么难,咬咬牙也就住了。
可我妈并不同意,她用手指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点着我的脑袋,她说:“你是不是傻啊?宿舍一学期才八百块的住宿费,这么多年书你都白读了吗?这点账你都算不明白!”
她死活都不愿意搬出去。
我和我妈的事情在学校越闹越大。
我成了学校的知名人物,我不管去干嘛,只要在学校里就能听见关于我的议论。
这一切全都拜我妈所赐。
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我会无缘无故的干呕恶心,头像要裂开一样的疼。
我第一次萌生出了死亡的念头。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一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早晨,我去食堂买了包子和豆浆带回了宿舍。
我妈坐在小马扎上,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她吧唧嘴的声音真的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