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青楼,连一个可以倚仗的靠山都没有,一生都是受人唾弃的妓子,她凭什么敢造反呢?
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呢?
他看见白芷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最终放开了她得头发,拿了块丝绸料子的衣裳擦擦手上的血。
这丝绸月光白色,上绣有暗纹,反射着轻盈的光,他取下指节上的玉扳指,他擦拭着指缝间的鲜血,擦完还将染血的扳指丢掉了。
这下,他脸上的狠戾褪去,只剩笑容。
“这些年,我为丹宁城做了多少贡献,修路修桥,赈灾济民,就连莺红楼也是因为我才在丹宁城开了那么多年的。”
“老鸨莺红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我,那会儿她年纪还小,被打的浑身是伤,是我可怜他才让他上了我的床,哪知她却看上了别人,还帮人养儿子,噢哟,还跟人家儿子滚到了一起,肮脏的哟……”
冯七爷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回忆,路过白芷时,还踢了她一脚,像踢块抹布一样。
“丹宁城要不是有我,这些人都活不下去的哟!”
“每月年三月,我都会携全家去烧香拜佛,祈求丹宁城风调雨顺,还要给他们发救济粮,这些当官的都蠢,有了山匪还不是得靠我冯家的兵,我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天天闹着要反我……”
他诉说着他的功绩。
白芷渐渐清醒些了,这些话就像听人放了个屁。
好臭!散发着恶臭!
拥兵自重,圈土征税,夺人生路,杀人害命,这些或还只是冰山一角。
修桥修路的钱哪来的?烧香拜佛的钱哪来的?赈灾济民的钱哪儿来的?供养私兵的钱又是哪儿来的?
冯家在丹宁陈数十年,这里的百姓却已经换了好几代。
割韭菜也没见长得那么快的。
烧完几代人的血和肉,随手丢出几个铜板,就变成了菩萨。
修桥修路是他,烧香拜佛是他,做好事的全是他,他就是丹宁城的主宰,商人们捧着他,百姓们畏惧他,当官的巴结他。
所以丹宁城官商勾结,沆瀣一气,蝇营狗苟,以此谋利。
所以丹宁城沦为了恶鬼之城,白骨皑皑,穷凶极恶。
这里的人都像恶鬼,他们杀人又抢劫,吃小孩,奸女人,没原则,没信用,没人性,他们会杀掉家中无用的拖累,他们会恩将仇报,他们会是非不分。
一眼看去,他们丑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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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芷明白的,到底是什么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