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心也死了,他们或许曾经相爱,但以后永远也不可能了!
她死死瞪着梅少鸿,恨自己没有凌波微步,恨自己没有四十米的大刀,恨自己没有重机枪,哪怕是一只长矛也好。
孟靖还在哭着,不知何时,他抽抽搭搭地挪到了白芷腿边,将她紧紧抱住,他仰头哀求白芷,“母妃能不能不要杀小舅爷?求求你了!”
孟靖看不见丹宁的屠杀,无法从只言片语中理清对错,他只看见了白芷的咄咄逼人。
白芷被他的哭声猛然惊醒,低下头看着他哭红的大眼睛,涕泗横流,还有那缺了一颗的牙齿。
他在求自己,亲昵地叫自己母妃。
她曾想过无数与孩子重逢的场景,特别是在生了阿谷以后,想到一个不能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她就会有锥心之痛。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软了,白芷在反省,她是不是实在有些不体面,过于张牙舞爪吓坏了孩子。
但她也就只心软了一瞬。
他还小,一点眼泪,一顿哭泣,不该左右别人的命运。
梅伯阳终是看不过去了,他了解梅少鸿的性子,有时也会教育他行为出格,但他无法容忍别人杀了他。
他不喜欢白芷这样的女子,张牙舞爪,与男人们同席与男人们争辩,不贤惠,不体面,不温顺,不乖巧,不是什么好女人。
但他有什么办法,他外甥喜欢,又是靖儿的母亲,他也不好针对她。
于是梅伯阳忍了一口气,怀着善意地出言提醒,“孩子还在这里哭闹,你这个做娘的在这里发疯算什么?闹闹就得了!明日就得开始准备大战,你再怎么也是靖儿的母亲,为天下大局计是你该做的事!得了得了!别在这闹了!都散了!”
梅伯阳几句话,句句踩在白芷的雷点上,雷区蹦迪也不为过。
甚至还有人开始了帮腔,“是呀,白姑娘,丹宁事小,天下为大,你不能存妇人之仁,如此短视!”
白芷惊呆了,她歇斯底里,舍命都要求的一个公道,竟变成了泼妇骂街。
“为天下大局计?”白芷不可置信地猛退了一步,离那抱着自己小腿的儿子远了一步,然后指着自己,“我短视?”
“你们说这种话不觉得心虚吗?若今日受苦的是你们治下的百姓呢?若被那羯人凌虐的是你们的妻儿亲人呢?”
“说我短视!那分明是你们的无视!轻视!蔑视!”
他们开始指责白芷,却带着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不是这个意思,白姑娘,宁王殿下已经答应出兵平乱,你就不要再争执不休了,梅少公子到底是小世子的舅爷,你再怎么也该做好一个母亲!”
白芷看着泪眼涟涟的孟靖,心的确很痛,但她这颗心,不能为他偏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