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心思,谢氏又怎会瞧不出来,见她不愿说,索性不再追问。
亥时末,承恩伯府具已熄了灯。
叶景昭屋里也早早吹了灯。
只是她还未睡下,躺在榻上静静盯着帐顶瞧着,耳朵竖起,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过了片刻,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她立时坐起身子,朝着门口小声唤道:“红枣?”
“四小姐,是奴婢。”
秋红今日才回府,说不得要去二房,她便让红枣留了心,暗中悄悄盯着。
果真,亥时初,秋红便匆匆出了芷汀苑。
红枣走到榻边,叶景昭已将床榻边矮凳上的油灯点着,将那油灯端入了床帐之内,招手示意红枣上榻说话。
红枣脱了外衣与鞋袜,这才爬了上来。
“秋红果真去了二房,不过是在二房廊下同二夫人身边的廖嬷嬷回话,奴婢就在外头贴着墙,这才勉强听见了一些。”
红枣身上染着寒露,不想将这寒气过到四小姐身上去,只在榻边蜷缩着身子。
叶景昭并不在意,上前主动将锦被往她身上又多盖了几分,又将手炉塞给了她。
“廖嬷嬷给了秋红一些药粉,说是让秋红继续洒在三夫人的衣裳上,还说已经帮秋红赎回了老子娘,现下人在二夫人手上。”
“对了,四小姐,廖嬷嬷还给了秋红一包堕胎药。”
“秋红怀孕了?”这个消息,让叶景昭大惊。
红枣点头,腮帮子鼓鼓,气哄哄,“孩子是三少爷的,廖嬷嬷还说了,二夫人许诺,待日后三少爷娶了正妻,必会将她抬给三少爷做妾。”
叶景昭垂眸沉思。
二房三少爷乃是江氏嫡出唯一的儿子,平日里被江氏骄纵过了头,如今都已十六。
身上没有半点功名学问。
是个吃喝享乐的纨绔公子,只因他样貌随了江氏,生的倒是有三分出众,外头不知欠下了多少风流债,如今竟还将这花花肠子打在了她母亲身边的丫头身上。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毁了她们母女的名声。
叶景昭攥住掌下的锦被,紧咬着牙,死死盯着锦被缎面上绣着的芍药。
此事,耽搁不得。
“红枣,秋红神色如何?”
她猛地抬头,问起。
“奴婢瞧着,秋红回来后神色倒是有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