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鹿没有再去想“厉行洲是不是看见了”这个问题。
这种距离,这种角度,要是还看不见,除非他瞎。
据自己所知,先生不瞎。
接下来怎么办?
凌鹿只觉得身体又冰又烫,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往外冒。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
哭声,骂声,还有枪声。
有人在尖叫,还有人用枪口指着自己。
凌鹿想起来他们在叫什么了。
他们在叫——“怪物”。
头上长角,身后有尾,浑身血迹的自己,是怪物。
凌鹿的牙齿开始上下打架咯咯作响。
他想问厉行洲,“你害怕吗”。
但他问不出来。
不敢问。
这时,他看见厉行洲的嘴唇动了。
凌鹿的身体下意识往后退去——直到椅背抵住了他。
厉行洲,要说什么?
“怪物?”
“你头上是什么?”
……
厉行洲的神色平静,声音也很平稳:“会洗碗吗?”
诶?
凌鹿愣愣地盯着厉行洲,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厉行洲又问了一遍:“会洗碗吗?”
确认自己没听错的凌鹿,迟疑地开口道:“不……不会……”
“不过,小水壶会……”
凌鹿尝试过帮江婆婆洗碗,结果洗一个坏一个,江婆婆看不下去了说还是她自己来吧——
遂凌鹿给小水壶增加了洗碗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