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小厮进府中禀报,二人一进郡守府,便见郡守大人带着一众地方官员站在大堂前迎候。
郡守一见二人便抱拳施礼:“下官嘉阳郡守秦越阳参见二位将军。”郡守在大虞朝为从三品地方大员,与军营本无统属关系。但是,嘉阳营自来为朝廷心腹统领,特别是近来童胜金尤为豪横,郡守也不得不低头认怂。
众人进了大堂,分宾主落座。
秦郡守对甄玉楼说道:“大将军,昨夜嘉阳营中失火,不知何故呀?嘉阳营乃我朝军事重地,更是我嘉阳百姓安居乐业之本,实乃事关重大。望将军实言以告,好安在下等人地方之心。”
甄玉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对童胜金说道:“童将军,你跟各位大人通禀一下昨夜的事情吧。”
童胜金站起来一抱拳:“末将听令。”然后转过身,开始声情并茂的给在座的地方官员们讲述昨夜的事儿。
当然,两个道士是阴险狡诈、无耻贪财的反面角色,而广大嘉阳营士兵,在他童胜金的英明领导兼身先士卒的精神鼓舞下,不畏艰险、冒烟突火的迎难而上,最终赶跑了那两个妖道,挽救了大量的国家财产,保护了嘉阳城百姓生命安全。
童胜金讲的绘声绘色,官员们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众人同时起身一躬到地,齐声称颂道:“有劳童将军,有劳嘉阳营众将士。”一个个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甄玉楼瞧着直欲作呕。
待众人重新归座,甄玉楼冷不丁问道:“童将军,对方就只有两个人吗?”
童胜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但他也不敢说来了两千道士呀!一是道士又不是河里的鲫鱼,吊起来论斤称,那是个稀有物种,可天下也没多少;二是昨晚甄玉楼进营的时候看到了,就两个道士,这个撤不了谎。没办法,童胜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将军,就是两个道士。”
甄玉楼脸色一沉,把扇子“啪”的一声拍在手上,说到:“我嘉阳营将士数千人,居然让对方两个人搅得昏天黑地,最后还让他们跑了?童将军,这样的军队可堪大用?”
众人俱是一愣,不明白甄玉楼为何此时要撕破脸。他一个纨绔什么时候关心起军队的战斗力了?
童胜金此刻反而放下心来,早知甄玉楼来者不善,今天露出真面目,早点摊牌省得大家都累。于是,他面不改色的回到:“启禀将军,此二人乃修道之士,身具妖法,我营士兵甚难靠近。但即便如此,我风驰营将士仍死战不退,以致全体殉国。望将军能够奏明朝廷,对我将士多加体恤,万不可寒了众将士的心呀!”
甄玉楼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童胜金会反将自己一军。面上却是没有表情,又接着说道:“那是自然,为国尽忠的将士自是应得到更好的抚恤。只是朝廷问起来,总要知道这二人是哪里来的妖道?”
童胜金微微一笑道:“启禀将军,属下已经探得,此二妖道乃是中行山天一道门下。”
甄玉楼听罢,大吃一惊,暗想:“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他的官员更是不知天一道究竟是何许门派,只是听到童胜金已经找到了明确的凶手,便纷纷附和,要共同署名,上表朝廷严惩天一道。
甚至不少官员叫嚣,应该清理天下道门:“天下乃大虞之天下,非是道门之天下。朝廷多年来对于道门的放纵乃是姑息养奸。需知道门不是法外之地,也要受朝廷的管辖。”大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嘈杂无比。
只见童胜金一摆手,止住了官员们的胡言乱语,他转过身对甄玉楼一抱拳道:“甄将军,刚才您也听到众位同僚的意见了。我的意见,此事毕竟发生在咱们嘉阳营内,还是由甄将军上报朝廷为宜。我想,诸位同僚没有意见吧?”下面的官员齐声附和。更有甚者,声言甄将军应在奏折中言明厉害,让朝廷彻底除了道门这一国之大害。
甄玉楼仍是淡淡的表情,回了一句:“可以。只是我平常没写过什么奏折,家里的师爷此次也没有随本官上任。这样吧,童将军,奏折就由你来写吧,本官署名就是了。另外,秦大人,”说着,甄玉楼转向了郡守:“你也要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奏报朝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