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与我唇齿交缠,美酒入喉,醉意朦胧间我望见他眉眼冷淡,那薄唇轻抿宣示着他此刻的挣扎与丁点儿的愧疚。
而我已然昏了过去,被我的爱人亲手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兖州被攻破,周恪的父亲早已暗地里与贼人勾结,城门大开,全城陷入烧杀抢掠的地狱。
我被周恪当作投名状送给了魏其风,一个乡野草莽却揭竿而起攻占了雍朝半壁江山,大军势如破竹,或许不日就将登顶。
我是不是该感谢周恪给我寻了个好归宿,兴许我还能捡个妃子当当?我像个失了神智的疯妇,癫狂大笑,咯血的帕子紧紧攥在手心,那日的信誓旦旦,尽数化为泡影。
妓子无情最有情,周恪啊周恪,你若不为我编织这一场美梦,与我坦言,我未尝不会帮你。
我被魏其风的人拉了出去,全身不着寸缕示于人前,翻涌的羞耻感与愤恨裹挟了我,魏其风的下属奸淫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只待一声令下,我便会被他们这些腌臜人撕扯,吞吃入腹。
而魏其风慵懒躺在狐皮之上,美人为他斟酒按摩,一双鹰隼厉眸上下打量着我,好以整暇地看着这一场艳景。
我曾经怨恨过我娘,恨她的花容月貌,让爹生起了卖我娘身体以换取银钱的心思,更恨她生下了我,让我这一生都打上妓子的烙印,于苦海中沉沦,全无做人的尊严与傲骨。
「爷,还等什么呢!」
有猴急的草莽脱下铠甲,眼看着就要上前,我绝望的闭上双眼,咬上舌尖,此命尚可由我,死又何惧!
箭矢破空擦过我的脸颊,我惊惧睁开双眼,那尾箭羽直直凿进那恶人的额头,汩汩鲜血染红了我的视线。
魏其风大步上前,步履间发出铁甲碰撞的声响,他唤回了我的神思,我暗暗定下心思,我要活着!
大红战袍披在我身上,魏其风将我抱进怀里,凌厉冷幽的双眸缓慢略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手下那群山野草莽噤若寒蝉。
「本侯尚未开言,尔等就是这般敬本侯的吗?若还像山上那般作态,下场如同这厮!」
接连的胜仗让这群草莽得意忘形,魏其风以我为饵,很好的震慑住了他们。
我埋在魏其风怀中,紧紧揪住铠甲边角低声抽噎,我一定要抓住魏其风,我一定要活下去。
03。
入帐,我跪在地上执拗拽着魏其风衣角,似蹙非蹙黛眉山,端着娇弱可怜姿态,露出我的细嫩脖颈。
魏其风望着我那弯娥媚杏眼,一瞬晃神,而后俯身暧昧抚摸我的眼睛,「有名字吗?」
我跪爬上前抱着他的黑靴,用一双天真清冷的盈盈水眸微微盯着他,「贱名夭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以后就叫灼华吧。」
我想起昔日周恪无意间露出的迷离与怀念,与他梦中的呓语:「灼华。」
那时我只当我听错了,只要他此身归我,心在哪里,又有何妨。
可我错了,我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那我能叫李灼华吗?我娘姓李。」
我目光炽热,怀着全身心依附他的懵懂神态,既然他们都想要我成为灼华,我便就是灼华。
魏其风畅快大笑,轻易将我抱进他炽热的胸膛,「好!」
他为我戴上玉环,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用鞭子一圈一圈钳制着我的身体,牵着我在床榻之间纵情羞辱,炙热相融,我哭得越是可怜无助,他折磨得越是兴奋高亢。
这世道,从来不是我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