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磨坊的掌柜,先叫绸布庄的大柜丁凡来兼着吧,那是个踏实、正经的人。你,赔偿立秋叔。我看就二百块大洋吧,现金、田土都可以。
另外每月从磨坊收的规矩里拨五斤面、二十斤米给他两口子养老。你自己送奠仪上门去,素服参悼,请和尚念七天经文,再买口好棺材择地安葬。
要是不乐意,也可以不办。那你自己打点官差了结,我不管了。”
“唉,别、别。”陈仲文心中叫苦,刚说要来的银子转眼飞了不说,自己还得贴进许多。可又不敢不同意,因为他忽然明白,真要上下打点的话岂止花这点钱?
“大哥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还不行?”他一脸恳求地看着陈寿礼。
寿礼马上派人去,让自卫队员押来陈拐子,一番严厉斥责后由族长宣布了对他的惩罚,然后给他一百银元、一百钞票,让他立地成据交出磨坊剩下的股份。
不过那银元马上又到了仲文手里,通过他交给了立秋家。
傍晚时,在两名自卫队员的押送下,陈拐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老婆、女儿分手,背个小小蓝布包袱去了周家桥。
年年的葬礼终于办得很有面子,立秋叔多少心里得到些安慰。
在寿礼的严厉监督下,仲文极不情愿却无奈地拿出来七亩田和一块菜园子给他家做赔补。
又由寿礼做主把这地代立秋叔佃给北山家租种,按年景收三成六的租子,加上由仲文转手过来陈拐子赔的那一百大洋,也算因祸得福,好歹衣食可以无忧了。
寿礼索性劝立秋叔将先前租种的那五亩地也转租出去,安排他到学校做些杂务,既不用天天下地,也方便照顾立秋婶。
拿到磨坊股权的寿礼立即安排收购面粉、小麦的事情。他找来徐北山家老二徐志、篾器店的二柜陈小头,以及李二狗的弟弟三牛给自己做帮手。
陈小头管账,徐志跑运输,三牛跟着陈寿礼跑腿—让这孩子多少赚几个,也是安抚李家的意思。
一连几天团团转,总算开展起来,第一批麦子很快就堆满了仓。磨坊全力开动着进行加工,仲文在大哥的压力下不得不同意自己的磨坊全力配合。
唉,谁让咱理亏呢。但他很快就想明白,大哥这是借事压人,捏了自己一把。心里老大的不满意。还好有朋友给他介绍个生意,很快把他的心思给引开了。
这天早上,有人从庄子上来,替蔡五福送了封信。
信里报告说高塘已经把第一批面粉运来,加上各处交来的存麦共计五千六百多斤,夫人周氏正带着几十名女工赶制干粮。
寿县那边来过人,说兴安的病情已经稳定,只是身体尚且虚弱下不得床。
刘先生也派七猴子从县上来报,说县长同意借粮,但以一月为限,双方订好了一分的利息,总计是六万斤麦子。
其中四万斤责成城里各饭馆、粮店、饼屋就地加工,费用暂由县里垫付,将来再与陈家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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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运到庄子这边来消化,城里加工好的饼和炒面限期缴纳后,在指定地点打包并直接运往寿县。
但因刘忠合已经动身赶回寿县去和回来的李杜星办鞋袜交接,临走前他找来其兄刘永合留在县城打理接收、转运等事,七猴子把信送到后回县上就跟着刘永合。
中午,留守寿县的一位船帮弟兄送来了李杜星的密信,告诉他军队缺粮严重,已到了每天只能供应不足量的两顿饭地步,逃兵现象也大量增加。
上峰严令在半个月内,无论如何筹集三、四十万斤粮食,否则有全面崩溃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