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严令在半个月内,无论如何筹集三、四十万斤粮食,否则有全面崩溃的危险。
李杜星已从常顺口里听说他们在筹粮的事,因此在信里极力赞赏,并告诉陈老爷自己领到了七十万元的款子用于购粮,不必担心支付问题等。
寿礼提笔写回信。第一封给李杜星,告诉他自己暂时有事不能回寿县,请他与刘先生办理一应事宜。
另外粮食在本县协助下已有六万斤的保障,他会在近期内争取再购十万斤,让李军需放心。当然信里免不了提及价格和交付方式这样的内容。
第二封信给管家,让老蔡通知郑工头如果庄子上的活做完立即赶回,因为天又下雨,学生们的寮舍急需修补或翻建。
另外自己这里缺人手,让老蔡把在帐房里做事的侄子蔡浒派来帮忙。然后又附上张纸写给陈林氏,无非是安慰和叮咛的话。
第三封信写给刘先生,告诉他自己马上动身经高塘回庄子去。
除去生意的安排外,他让先生告诉兴安自己昨天抽空去看过他家里和学校,还派陈青给老人送了些米和油,让他安心养病勿念。
信里另附张折好的纸,嘱咐先生亲手交给一清。
派人把信送走后他觉得有些乏了,伸展着四肢走到榻前倒下,打算闭目养神。
但是心总是静不下来,许多事一幕幕地在脑子里过来过去。
一会儿好像在担心仓库能否在阴雨天里仍保持干燥,一会儿好像在和陈林氏说话,似乎她说还想再生个女儿;
忽然一清来了,明亮的眼睛呼扇着却不走近;
不知怎的自己又站在了顾兴安家的院子里,安慰他母亲不必担心她儿子的病情……。
突然他睁开眼,是纹香在摇自己的肩膀。
“老爷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她担心地问:“哪里不舒服吗?”说着用手碰碰他的额头。
“没事,”寿礼笑笑:“只是觉得有点累,稍微歇歇而已。”
“唉,千头万绪的让您操心呢,手下再多几个像刘先生那样的就好了。”
“不要怪别人,大家都在做份内的事。我刚才忽然想到‘岁月’这个词,果然时光不等人,看来我也在变老呵!”他感慨地说道。
“老爷说哪里话,您还没过四十岁生日呢,怎么会老了?”
陈寿礼“噗嗤”一笑,说:“是呀,我哪里老了?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哩。身体还很结实,不信你来试试看?”说着抓住纹香的小手就往下拉。
纹香不提防臊得脸通红,立刻抽回手来向后一跳,笑道:
“说着就不像老爷了,大白天地不怕人撞见?您还是爱惜点身子骨吧,别像二爷似的成天喝补酒,还让丫头们踩背揉腰,叫人笑话!”
“他?天生就这个德性。”陈寿礼不屑地说:“什么鸡生什么蛋,什么驴子下什么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