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新尚书如传言所闻,礼部的侍郎如传言所闻。
偏生这消息奇怪,只有宰相进去才会漏,将军府的将军进去便无事发生,宁远侯进去也没有传闻。
怪哉怪哉。
初冬到了的时候我已经烤上了火,方时言说,我身体不好,冬日要早些生火。
如今他是大员,我不过是个商家女,他自然说一不二。
算了算时日,太子妃快要临盆了。而皇上的病,也越来越重了。
惠山有位出名的书法家,名景玉,最擅长临摹和碑拓。
我寻他为我写了一封信,价值千金,可他却并未收取分文。
“小人家本在西北,落难至中原,楚王平定西北战事,能助他,我在所不辞。”
方时言上朝时,参了丞相一本,如今皇帝身体愈发不好,能够得见天颜的人不多。
方时言恰恰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皇帝那日的脸色晦暗不明,只是躺在椅上问他此话当真。
他下朝时告诉我,那时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丞相收受贿赂,干涉地方之事常有发生,我也不算污蔑他。只是后续,便看小姐的了。”
我拿出那封托景玉先生临摹的信件。
朝廷地方的奏疏统一交到御史台上呈上。
故此那日太子传讯回来时,方时言动了动手脚,将那封信夹杂在太子奏疏里面。
第二日朝堂,薄雾,微雨,圣上大怒:
“丞相图谋不轨,忤逆反叛,言辞放肆,着派人押进监狱,秋后处决。”
“我还活着,有些人就急不可耐要领立新主,好大的本事!”
与初冬第一场雪一起落下的,还有何紫馨的孩子。
她是蠢,蠢不可及。
如今身家性命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她却仗着肚子前去磕头,求饶。
雪下的很大,我的房内是方时言命人点的两盏炭火,何紫馨跪在冰天雪地里苦苦等待别人的怜悯。
孩子没了,太子却受到了赏赐和抚慰。
圣旨火速发往军营,为太子的军职更添了一个神武将军的名号。
他在塞北杀敌,又是将丞相言语谋逆的信件呈上,大义灭亲,皇上明面上自然要关照些许。
至于皇上背地里到底如何想太子与丞相的关系,想这封信件,已经不重要了。
腊月梅花开,方时言带来了御史们的奏章,准备给丞相再添一本。
我过目了他之后,摇了摇头:“方大人,若是这样做,我想着无甚用处。”
“大人清明,文章写得甚好,只是满篇写了丞相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这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