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我难受。」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纵使我在心底已经排练过千百万回。
可第一次把他的名字从心口过渡到舌尖时我还是忍不住咬破了皮肉。
「我在。」邵宴牵住了我的手。
干燥温暖的掌心,看我时温润悲悯的眼神,让我一瞬回到了那个红火的圣诞晚会。
我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卑微如尘粒的邵府小丫头。
我哭了。
邵宴似乎也不晓得我怎么突然就哭了,只当我是因为病痛难受,一味地抱着我轻哄我。
我觉得邵宴真好,可我不好。
我和我那些龌龊的小心思一辈子都登不上台面。
7
邵宴似乎对我更加好了。
在我病愈之后。
兴许他怕我像心心一样死了吧。
我和他的关系也愈加贴近。
他不再只是在书房教我读书写字,有时他会带我去舞厅里领着我跳一首华尔兹,有时从外面吃饭回来会给我带一枝粉玫瑰,又或是带我去他常去的衣庄,亲自丈量我的身材替我选布料做衣裳。
院里的人都在议论邵宴是不是要收我做通房丫头。
我心里像装了半瓶水在晃荡,不知真假。
也曾在光影迷离的舞厅揽住邵宴的脖颈,迷蒙着看他。
「他们都说少爷要收我做通房丫头,少爷也是这般想吗?」
邵宴只是笑着看我,亲吻了我的额头「做通房丫头未免太委屈我们心心。」
「心心值得更好的身份。」
舞蹈过后少爷同我饮了酒,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饮酒,只觉得苦辣,但邵宴却喝得酣畅,喝得大醉酩酊。
醉后的邵宴看着我,向我招手,将他的唇印在我的耳后颈间。
那夜淋了多情雨,邵宴轻拢着我在我耳边唤着「Moncoeur」。
我不懂法语,茫然地盯着邵宴的侧脸,问他此句是何意。
他也不答,只是拥着我低笑,说我不用了解这些。
如今想来他未曾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未曾许诺要娶我。
只是那一瞬的低笑太过勾人,让我误认为少爷爱我。
于是在心里将自己嫁给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