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如今宣镇告急,山东大灾,倘若陛下再以霹雳手段治灾,恐怕遗祸无穷啊!”
胡濙没说透,其实是说:若皇帝杀商贾,整个山东都会反,到时候,情况更糟。
“朕这皇帝,还要受商贾的气?”朱祁钰眸光如刀。
“陛下,暂且忍耐,事后清算!”胡濙咬牙,斟酌着说。
“真能清算?”朱祁钰也在试探胡濙和商贾的关系,若商贾背后站着胡濙,他就趁早打消念头吧。
“能!”
胡濙斩钉截铁。
他也在考虑,如何和皇帝建立新的关系。
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帝正在抓皇权,不能像以前一样,一味去堵,绝对不行了。
现在要把皇帝当成皇帝,和皇帝建立正确的合作方式,皇权给他,但又不能让皇帝独享皇权,总要分出一半给朝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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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不是陈循,做事从不激进、刚烈,该退让的时候就会选择退让。
朱祁钰指尖敲动,思索胡濙的话。
就是说,他和商贾无关,那这些商贾在朝堂上的靠山是谁呢?
朱祁钰想到了张仁孝,等东厂抄完陈循的家,就知道了。
“少死些流民也是好的。”
朱祁钰缓了口气:“老太傅,朝堂就算不能完全救灾,也要给灾民希望,有了希望,就不会造反。”
至于被豪强士绅抓去当成佃户,总比人死了强啊,人活着起码还要希望,皇帝也很无奈啊。
胡濙颔首,当务之急是赈灾,其他的都要往后拖。
“陛下,可户部也没钱呀。”胡濙又道。
“您估算这次赈灾,需要多少钱?”
朱祁钰又加了条下限:“稳住山东就行,山东不能乱!”
“最少三十万两,这还不算修复黄河堤坝的费用。”
朱祁钰有点绝望,这钱真是迫不及待啊。
“陛下,十万两也行,只是山东恐怕元气大伤,三十年内恢复不了了。”胡濙苦笑。
“银子该花就花,朕不想要一个千里无人烟的山东!”
山东这地方很邪,太祖、太宗都讨厌山东这个地方,这些年山东赋税最重、徭役最重。甚至,山东头上还坐着个二皇帝,孔家!说孔家是山东真皇帝,都没人不信。
“可这钱?”胡濙摊摊手,表情无奈。
“太傅有何办法?”
“老臣以为可以适当加税……”
话没说完,朱祁钰直接打断:“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