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主点头,“台州船运之所以叫台州船运,而不叫台州洋行,是因为他们是要建立一支巨大的船队主动出海贸易。”
听到这里,行商们皆微微皱眉,他们这一处都是等着夷商们带着货物过来,而后主持交易,少有主动出海去做买卖的,一来海上的风险太大,二来么,□□上国,如此上赶着做买卖,难免有失身份。
“所以玉大人要加一些关于出海做买卖的规矩?”
袁行主点头后又缓缓摇头,“不止,一些入境的规矩也有变动,不过都是细处,主要是禁止入境的货物名单调整,和一些防疫的手段,这些都之后双方商量着慢慢定。”
一众行商闻言又彼此互相望了望,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袁行主抬眸扫视过一众行商,慢声道:“玉大人提出了合作。”
所有行商皆凝神看来。
袁行主道:“咱们以银子入股台州船运。”
“没提咱们洋行的事儿?”
袁行主摇头,“没有,只有统一规矩这一条。”
身材圆滚的鲍老爷头一个拍着肚子笑了出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旁的行商可不如他这样乐观,“玉大人要多少银子?”
袁行主沉默了片刻,声音连着面色俱都沉了下来,“五十万两银子,一成股。”
“多少?”鲍老爷拍肚子的手顿在半空,嗓子破了音。
袁行主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五十万两银子,一成股。”
“这是什么意思?”行商们皆不复方才轻松的神色,“这是来合作,还是来抢劫呢?”
“五十万两银子,他可真敢开口,这一开口叫要咱们一年一半的收益!”
“他是合作,还是来震慑咱们的?”
鲍老爷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搭在肚子上,也不言语了,他之前不知玉大人厉害的时候还惦记过台州的水泥厂,结果好嘛,人家比他直接多了,直接盯住他们荷包里的现银子了。
身材精瘦的行商又问:“玉大人到底是什么打算,行主从叶三明嘴里探出什么没有?”
袁行主道:“我想着那三成的货钱,若能和玉大人结个善缘,让两处不至于闹得个两败俱伤,舍了也是值得的,再者,将东西捐给朝廷做赈灾之用,咱们也可得个善名,便说那三成货的银子不用给了,算是咱们十三行的一点儿心意。”
众行商点了点头,这三成货钱,在他们原本的打算里,若是玉大人态度和善,或是两处准备合作,便也不准备要的。
“然后,”袁行主的眸色又沉了沉,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情绪,“那叶三明便说,原本这台州船运的股,咱们只能占一成的,不过既然咱们如此仁义,他也不好小气,所以这台州船运的股他可以再多卖一成给咱们。”
“哈?”下头的行商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所以是原本打算只抢他们五十万两银子,现在见他们好说话,打算抢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是这个意思吗?
袁行主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呵笑了一声,“他让咱们别嫌少,说这两成股是他能给出来的最大的额度了。”
下头的行商已经被这说辞惊得连气都气不起来了,实在是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