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你还没跟我说,你胸口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她换了个姿势,单手托腮,掰着指头数:“还有,之前在西藏时,你一直带的手串怎么没了?在新西兰时,regan说的维和部队又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皱起了脸,小声吐槽道:“不提起来还没发现,你身上竟然有这么多谜题,一直没有给我解答。”
陆聿珩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悠悠解释说:“你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件事。”
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他轻声道:“你知道,我爷爷、父亲都是军人,所以我在成年后,也去读了军校,参了军。”
这些事,梁浠彤是知道的,于是点了点头。
“或许是骨子里带了基因,我在部队表现的还不错,入选了特种部队,后来又参与选拔,进入维和部队,在国外执行维和任务时,恰巧救了regan,所以跟他相识。”
陆聿珩神色淡淡,说起这些话时,声调波澜不惊。
梁浠彤仿佛从他的话中,读出了一丝悲伤,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么会退伍?”
“因为那道疤,也因为手串原本的主人。”他的嗓音开始沙哑,眼神有些空洞,好像陷入了回忆:“手串原本的主人,名叫多吉,是个性格开朗的藏族小伙儿,也是我的战友。”
他停顿了下,垂眸,掩住眸中的雾气,“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我们被当地的武装分子袭击,我受了伤,而他为了救我,被子弹击中头部,不幸牺牲。”
梁浠彤坐直身体,想起那道疤,在他心脏上方一寸的地方穿过,当时的情景该有多么的凶险,而他仅轻描淡写的说“受了伤”三个字。
还有,与他日日相处的队友,为了救他而牺牲,他的心理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啊?
她蹭地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别哭,都过去了。”陆聿珩淡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其实还要谢谢你。”
“我受伤之后,宋女士整日以泪洗面,说让我退伍,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下去,爷爷和我爸都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
他自嘲地笑笑,继续说:“我当时情况不算好,情绪一直很消沉,爷爷怕我想不开,提出让我去替他扫墓。我想起多吉送我的那串佛珠,是他在扎什伦布寺求的,于是就同意了,想去给他燃一盏长明灯,将佛珠供奉在灯前。”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你。”他抬手,温热的指腹替她擦掉泪痕,眉眼多出几分柔软,“是你,在我坠入黑暗时,救了我。”
当他因为高反而昏迷时,她没有放弃他,所以,他也不想再放弃自己。
梁浠彤紧紧的抱住他,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抬手抚摸着他心脏的地方,声音闷闷道:“还疼吗?”
陆聿珩一怔,只觉得再冷硬的心都会被她融化,低沉嗓音隐匿着笑意,“早就不疼了。”
她平复了一会儿心情
,终于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
许是因为哭过,觉得有些渴,揉了揉眼睛,拿起桌子上的鸡尾酒,当做饮料一饮而尽。
陆聿珩来不及阻止,只能看她将满满的一杯酒,喝的一滴不剩。
放下杯子,她打了个酒嗝。
他已经顾不得去想之前的事了,连忙站起身,拿起她的衣服,耳包和围巾,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