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曾欺骗过她,倒是她自己,谎话连篇,始乱终弃……
姜雪慌乱地看着贺霁忱。
在承文殿时,他对她视若无睹,想要他正眼看自己,回答她的问话。可此刻姜雪才知,他的主动回应,比漠视更加令人难受。
“所以,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我不告而别吗?”
听声音,姜雪难过得快要哭了。
她忽然咳了起来。
大抵是情绪激动了些,早上便有些昏沉的
()头此刻更痛了。
贺霁忱克制着不去看她,袖中的五指攥得青筋暴起。
他喉结轻轻滚动着,压抑着情绪,低声道:
“凡你问话,凡我出口的答案,皆是实话,从无半句虚言。”
至多的,她没问,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贺某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也知自己性情古怪,面对殿下的青睐,总是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应对。”他停住,不禁转过头来。
眸子里是一片暗色,到底没忍住,目光寸寸划过她满是委屈的面庞。
不知是咳嗽的,还是旁的原因,她眼角泛起了红。
贺霁忱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如砂石磨砺,又涩又缓:“既已分开,不如就此——”
姜雪瞪大了眼睛,忽然很害怕他继续再说下去,于是她动作先于意识,猛地站起来,前倾了身体,掌心捂在了他的唇上。
贺霁忱就是这样,平常不爱开口,若开口,便少不得要折磨她。
她不想听他说出恩断义绝的话来,她今日冒险来茶楼与他见面,不是要同他断绝关系的!
被她打断,他不再说。
方才一时情急,姜雪捂住他的嘴。等安静下来,才后知后觉有多暧昧。
男子温热的呼吸轻缓地喷洒在她的掌心中,痒意顺着十指,直连到心脏,如一条白色的羽毛,撩拨似的扫过心头。
姜雪像是被烫到,蓦地收回手,脸颊慢慢红了起来,喉咙再度传来一阵痒意,她侧过头,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我……我还能那样叫你吗?”她咬住唇,一双狐狸眼期待地望着他,试探,“哥哥?”
贺霁忱阖了阖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情绪又归于冷静。他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