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揪住旁边医生的领子,双眼猩红,额头暴起青筋怒吼,“我不是说了要最好的医生,你们不是告诉我有很多产妇七个月早产吗!”
医生看着他发狂的样子,似是不忍,“顾先生,七个月早产不是没有存活的案例,但我从医数十年,还未见过打催产素故意让孕妇早产的。”
“顾太太身子孱弱,产后就大出血,孩子还未发育完全,先天不足,我拼尽一身医生抢救,也没能救过来。”
“这些风险,术前我都已经告知过您了。”
顾砚的手倏的一松,踉跄着后退两步,满眼迷茫。
医生告知他风险时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搂着哭泣的余娇娇,在跟我放狠话,“这是你欠娇娇母女的,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也是老天给你的报应!”
他明明知道我可能会死,明明知道七个月的孩子能活下来实属万难。
他都知道,但他不在意。
我没有余娇娇重要,我的孩子也没有余娇娇的孩子重要。
一命换一命,他说是我的报应。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死死撑住病床边的护栏,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是您说,这是顾夫人使的把戏,就算真出了意外,那也是她的命数。”
医生不卑不亢的回答。
顾砚浑身一颤。
“逆子!”
爷爷气的脸色涨红,举起拐杖往顾砚身上打,出现一条条血痕。
“你怎么敢这样说话,你怎么敢!”
爷爷抚着胸口大喘气,眼里满是悲痛和后悔,泪水填满了脸上的沟壑。
“颂颂怀了你的孩子!你居然给她打催产素,你是不是人,我老头子没有你这个孙子!”
“我—我—”
顾砚说不出话来。
“不是的,我没想害死她,我没想害死姜颂。”
他满眼茫然,无措的看着我的尸体,“我以为会没事的,他们说七个月可以生的,我以为,我不知道她会死—”
顾砚声音颤抖,隐隐带着哭腔。
“我只是想救莹莹,我没想让她死的,没想让姜颂死的。。。”
我尸体脸色惨白,顾砚声音越来越抖,颤抖的碰我的脸。
我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可笑。
我和顾砚,也曾有过一点少年情意的。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我们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