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不过,与你同行的那位玄衣少年比你来头还大吧。”那鬼眯起眼睛,用一种犀利的目光看着范瀛,“天佑朝六名将之一,范无救。没错吧。当日你坠崖未魂飞魄散,反坠入轮回,瞒住鬼界已有十余年,这千古奇才倒让本官遇上了。”
“大人说笑了,在下范瀛,虽与范将军同姓,却非同魂。”范瀛以平静的声音佯装镇定道。
“这就奇了。我曾见成千上万只鬼,却未见如你一般像他的。你命魂所系之剑,乃是三界五大神剑之一的斩魂剑。这种样式的剑虽有许多,却大都为赝品,惟有一把为范无救所用。天下怎可能有如此巧事?”那鬼眼中射出杀气。
范瀛从容地拱手笑道:“大人若认为在下话中有半点虚假,但杀无妨。”
那镇魂司指挥使上下打量着范瀛,嘴角微微抽动。俄顷,收起桌上物品,转身大步而去,用威严的声音留下一句话:“时辰不早了,本官须前去面圣。门口有辆马车,凭摄魂令即可乘车,你们三魂在镇魂司等我。”
镇魂司指挥使消失在门口,谢湙看了看范瀛和沈涟,向外走去。到楼门口,范瀛有些惊异,这小路骑马都不太方便,何来马车啊。
正犹豫间,只听得谢湙喊他,顺声音一看。竟瞧见在房顶上有一片云雾组成的平台,平台上停有一辆马车,谢湙与沈涟早已在那里等他。
范瀛翻上房顶,站在平台之上,再看四周,俨然烟雾缭绕的坦途,路宽近十余丈,沿路是张灯结彩的夜市。或许是烟雾的衬托,这夜市的色彩少了几分雍容华贵,多了几分梦幻超脱。
那马车雕饰精美,唯独马有些奇怪。浑身雪白,形略似狐,头有黑毛,背部生翼,双目炯炯有神。注视着他们,一动不动。
“天马驾车?”谢湙有些不敢相信地喊,“想我谢必安为镇魂司鬼差已有数百年,从未有此待遇。”
三人极速上了马车,生怕天马不等他们跑掉了。可是他们做了许久,却不见动静。
“必安,怎么不启程啊。”沈涟低声问道。
“我也没做过,不知道。”谢湙有些惭愧。
“莫非是要……”范瀛思索片刻后,跃下马车,走到几匹天马的前方,从袖中掏出摄魂令,举到它们面前。
天马仿佛突然间被唤醒了,展开翅膀跑动起来。
范瀛用魂力划出一道劲风,越到车上,满脸得意的笑容。谢湙大惊,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赞叹,沈涟虽脸上波澜不惊,却也点头表示赞许。正说话间,天马早已飞入云霄之中,拉着马车,穿越梦幻迷离、变幻无穷的彩色云雾,驶向酆都最为神秘之处……
(陆)“号令千军”
“七哥,小弟有一事不明。”
“讲。”
范瀛微微皱眉:“指挥使大人猜测我是范无救时,为何眼中有杀意?”
谢湙注视着范瀛,缓缓摇了摇头。
范瀛哪里知道,那镇魂司指挥使,一直心存怀疑,一旦确认,定会设计除掉范瀛。
范无救曾是他们所扶持,可从迷域侥幸逃生后便忘却前尘,先拜云初墨为师,又自言入了星火。
与他相对的谢必安在妖界搜查线索时受过重伤,已不能与昔年的他抗衡。他若是寻回当年的魂力,天下将再无敌手。这样的鬼既不为他们所用,那镇魂司指挥使和他身后的所谓“鸿澜”又怎会肯让他为星火所用?
这一切的改变,将从这场秘密谈话开始……
“臣镇魂司指挥使马鸿叩见圣上。”
“平身。”酆都大帝离未的语气带着一些无奈,“你的来意,朕心里明白。爱卿应当知晓,如今我朝已不复当日盛况,东方鬼界时局十分凶险,外有西方鬼界与北方鬼界的入侵,内有地方叛乱、贼寇云集,这朝堂之上也不甚清净,如今为了维护三界轮回正常运行,已经没有余力了。”
“您的意思是……”
离未长叹一声:“随它去吧。”
马鸿顿时一惊:“此事若不平,三界将永无宁日,还望圣上三思!”